陆嘉礼抿唇压住弯起的嘴角,将伸手又停住,问:“为什么送我?”
“赔礼。”戚卓殊说:“立恒的事情。”
陆嘉礼没有碰它,酝酿多时的话轻而易举地出口:“你没有错。”
戚卓殊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人有亲疏远近之分,她只能救一个,当然选择李夏景。这赔礼本来也不为自己。她说:“不是我,是李夏景。”
又是李夏景。陆嘉礼没有笑意地抿出笑,问:“你是替他道歉吗?”
戚卓殊不答,只说:“你可以不接受。”
陆嘉礼看着礼盒不语。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这些准备在戚卓殊面前不堪一击,有时候他忍不住想,戚卓殊是不是在恶意地针对他,否则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说出伤害他的话。可他又很清楚,他在戚卓殊心里的分量,又哪里够她分出精力来刻意针对呢?她只是不在意罢了。
可是他在意。
陆嘉礼伸出手去,按在黑色礼盒上方,骨节处因克制用力而泛白。他收起礼盒,说:“我接受道歉。”
戚卓殊点头:“原本该他亲自来的,只是他不方便出现。”
陆嘉礼对李夏景的状态毫不关心,可戚卓殊明明白白等着他开口,他只能接话:“他怎么了?”
戚卓殊却不答反问:“他和你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你知道吗?”
陆嘉礼隐约有些猜测,听到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慨,但又觉得自己可笑。同母异父的兄弟又如何,再没人比他清楚,血缘如果没有感情的沉淀,就什么都不算。何况他和李夏景中间隔着戚卓殊,隔着毫不留情踢他下水的那一脚。即便成了兄弟,他又有什么好感慨的?
戚卓殊看着陆嘉礼百转千回的神色,手指轻扣桌面,沉吟着如何开口。直到陆嘉礼自思考中回神,说句“现在知道了”,她才像刚想起那个问题一样,回答说:“他病得很严重,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