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绮岁装傻道:“我听不明白。”
“昨晚。”
“什么?”
分明开头的是他,现在却被绮岁一步步牵着走。
梁涉川目视远方,口中微微酸涩,大概是早晨喝的那杯蜂蜜柠檬水的功劳,酸的他牙根也疼。
舌尖弓起抵了抵腮帮子,他又说:“总不能是跟我住了两晚就有感情了吧?你那样,是想给老太太拖延时间。”
绮岁在他还没有说完时便冷笑不止。
后视镜中的美目轻泛蔑视,“什么感情?你在梁家十几年,对我有过感情吗?”
她避重就轻,绝口不提阁楼上的事情。
好在梁涉川还算冷静,“我在说别的事情。”
“是,我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绮岁大方承认,不再扭扭捏捏,她瞪大了眼睛,倦意却浓烈。
听到她亲口承认,他却不作声了。
事情已经发生,再来指责是谁的错无用。
一路回到公馆绮岁都没再言语,摔门下车,一气呵成,转身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
梁涉川动作慢,车子停好,在车里理正了领带才下车。
对上绮岁疏离的面孔,可这丝疏离中又凭空出现了点娇嗔,是对他那番质疑的不满和怪罪。
“我去报道那天,你送我。”
她要说的就是这些。
梁涉川沉了下眉,“我很忙,顾也可以随时接送你。”
“他生病了。”绮岁把飞到眼睛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晃眼,容易扰乱人的心智。
“他好好的,哪里生病了?”
简直是无理取闹,梁涉川心想,不想和她纠缠,转身要走,绮岁拽着他的袖子,看着他的眼睛,“我有预感,他那天一定会生病,所以你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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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分房睡的惯例后,梁涉川将看书的地点改在书房。
他只要一迈进那个地方就会几个小时不出来。
绮岁也越来越明目张胆,她和顾也站在二楼的阳台,在他耳边轻声嘱咐了什么。
顾也怔愣,随即面露难色。
“不行,上次我装病,师哥后来问我是怎么生病的,已经怀疑我了。”
“你蠢不蠢,”绮岁觉得他就个是扶不起的阿斗,“就说是我折磨你,故意让你淋雨的不就好了?”
“可是这两天没有雨啊……”
“人工降水懂不懂?”
“啊?”
她永远有用不完的鬼点子,这才刚刚入春,用冷水洗一个小时的澡,就是身体素质再好,也必定要小小的感冒一场。
梁涉川从书房出来倒茶,迎面便看到顾也跟在绮岁身旁,神情和氛围都很微妙,更不敢看他。
只是那一眼,他就能确认,顾也叛变了,或者说是被绮岁同化了。
绮岁不在意他怎么想,转身大摇大摆地回房,留顾也一个人,走也不是,上前打招呼也不是。
梁涉川放松肩膀,靠着墙,漫不经心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