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梁涉川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
白色的小阳台内,青绿色的纱窗随风摇摆,及地的一部分遮住绮岁的脚,她侧着身子,靠在洁白的护栏上,穿着半袖,手肘以下是光洁的肌肤,微卷的发遮住半边侧脸和眼眸,风情生长在她的骨子中,触目惊心的明艳突然又回来了。
可来的不是时候。
肩后倏然伸来一只手,捻着她红润的指甲,掐着烟蒂将烟夺走。
梁涉川将烟捻灭,一丝星火消失,“刚出院,怎么还抽起烟来了?”
见到他。
绮岁周身的气韵霎时黯淡了去,像是被乌云遮住的灿阳。
她眉眼皆冷,像瞥空气那样,瞥过梁涉川,启步想走,一转身,额头忽然撞上梁涉川的下巴。
梁涉川将双手撑在护栏上,绮岁被箍在中间,左右都是他的气息,除非从这儿纵身一跃,否则怎么都逃不掉。
“放开!”绮岁怒声斥道。
她的脊背抵着护栏上各类坚硬的花纹,疼痛不已。
梁涉川半丝不肯挪动,一身的苦涩药味与绮岁紧贴,“从哪里偷的烟?”
绮岁一愣,开口就是埋怨,“你自己放的,也能怪我吗?”
心中暗骂,这人真不要脸,自己放在床头柜上,一转头就污蔑别人。
她这副气恼的模样憨态十足,梁涉川忍着笑,故意激怒她:“是我放的,可我没有让你抽。”
“大不了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
一包烟能值多少钱?
他最近越来越不可理喻。
就连吃饭也要死皮赖脸的耍阴招。
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梁涉川,绮岁都不愿应付。
她用手掌撑在梁涉川的肩头,和他拉开距离,半个身子腾空在护栏外,“给你钱。”
三秒内。
梁涉川含着淡笑的面孔沉了下去,满是阴鸷。
他收紧双臂,拥着绮岁,额头放置在她的肩膀上,迟钝的呼吸着,“我不要钱,我给你钱,你能乖一点吗?”
这几天连房门都没有出过,她还不够乖吗?
绮岁抬着胳膊,不去碰梁涉川,脖颈抗拒后退,“梁涉川,你先放开我。”
“我说了,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才能让我抱一会儿?”
“你放开。”
他们的对话又陷入走不出来的死胡同。
各有各的坚持。
紧密拥抱的那几分钟,生生剥夺了绮岁的灵魂,她连呼吸都难,忍无可忍地打直手腕,突然猛力推开梁涉川,气的脸颊通红。
一张嘴灌进一股风。
喉咙顿时发痒。
绮岁扶着护栏咳嗽了好几声,眼睫潮湿。
“又没吃药?”梁涉川被推的远,怕再惹绮岁烦,便不靠近,声音由远到近推来。
喉咙里的痒劲消失。
风也停住。
“不关你的事。”绮岁缓了口气,侧过身子,走出有梁涉川在的那片小阳台。
梁涉川却直接坐了下去,命令道:“绮岁,给我倒杯水。”
“自己倒。”
“你给我倒。”
烦躁涌动。
室内光景明亮。
绮岁身子纤瘦,黑色长裙的身影停在顶灯灯光下,那条最小码的裙子穿上大了好多,腰部宽松,她侧转过身,黑色衣料揪起了些褶皱。
光芒下,梁涉川清晰看到绮岁的神色变了变,已经不止是不耐烦了。
她简直无语,“你自己倒水,能烫死你?”
梁涉川拿捏她拿捏的刚好,“倒,明天带你出去,不倒,再闷十来天,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