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岁莫名地看他一眼,拉开车门要上车。
身子刚弯了弯便被一把带回来。
车门猛地合上。
声音震的她脑袋一白,还没回神就被清浅的草木香气堵住了口鼻。
梁涉川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按着她后颈压下时口鼻恰好磕在肩膀上,耳畔的声音满是忧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还不让人疼你了?”
绮岁用手推了两下,呼吸被堵着,难受的窒息,“滚开!我用不着你疼!”
“那你疼疼我,让我抱一会儿。”
感觉到肩后有呼吸落下,她身子刷的冰凉下去,拼尽了力气用手隔挡在她和梁涉川中间,咬牙切齿的,“你再不放开,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从楼上摔下去,什么狗屁孩子,一起见鬼去吧!”
“那你也跑不了,黄泉路上我也缠着你,咱们一家三口在地下会面。”
“梁涉川!”
“哎。”
他实在气人。
绮岁被按着脑袋,想抬头都抬不起来,气极了,张开嘴朝着梁涉川的肩膀狠狠咬下去,他疼的闷哼一声,却下意识抱紧了,那条手臂越来越凉,直到被咬出了血也不松开。
唇齿间布满了衣料的苦涩和血腥味,刺激到胃部,酸味瞬间往喉腔反噬上来,激的绮岁想吐。
她趴在梁涉川的肩头干呕一阵,觉察到不适了梁涉川才放开,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替她缓气,“你这样一个人怎么行?我今晚就让斐姐过来。”
侧着身子,绮岁一手扶着车顶喘气,一边侧眸瞪着梁涉川,“你能不能别来了?”
“你怀孕了,我怎么能放心?”
“怎么?还要找顾也跟踪我才能放心?还是这次你要亲自来跟着?”
她永远这么牙尖嘴利,出口伤人。
梁涉川顿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只要你还敢找人跟着我,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绮岁甩开他的手,只觉得他的出现对自己而言是一种羞辱,“你知道的,我做得出来。”
当然。
这样的教训梁涉川早有领教。
一肚子挽留她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喉咙里微微的刺痛感又浮上来了。
梁涉川看着那辆破旧的二手车开进平潮公馆,在苦涩中开出花,露出笑,那怕是这样,他也认了。
跟绮岁离婚的那段日子是漫长又无望的。
这个孩子又让他觉得人生有了盼头,这个盼头让他愿意好好活着,起码要熬到孩子出生。
早上出来时接到了很多电话。
大多是斐姐打来的。
不接也知道是来提醒他注意身体的,因为每次跟绮岁见面回去,都会弄得遍体鳞伤,这成了不变的铁则,就像这次,肩膀一样被她咬出了伤口。
为了不回去被斐姐念叨。
梁涉川主动去了医院,拿药的时候路过产科,在那里脚步一顿,看到了许久没见到的秦绻。
走廊进了光,暖融融的,很细碎,她大着肚子,看样子应该有七八个月了,走路都需要扶着腰,她的丈夫在一旁小心引路,很恩爱的一幕,看样子是得到了圆满的归宿。
膝盖酸了,梁涉川用手敲了敲腿侧,恍惚的想,他的岁岁,也一定要有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