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青年心脏一滞,正对上门后一双空洞晦暗的眼珠。
怎么会这么早就上来了?玻璃罐下面的干柴明明还没有燃尽——
惊诧的想法在瞬间从郁燃脑海里划过,难道他估计错了?
“原来是你们两只小老鼠……”漆黑的长袍将修女整个人笼罩起来,她死白色的脸颊干枯到极致,诡异的笑容让脸部褶皱波浪般叠起,密密匝匝的细长利齿闪着寒光,“肉桂、菖蒲……既然这么喜欢我珍贵的香料,那就让你们的肉一片一片在里面腌入味吧!!”
燕时澈拽了郁燃一把,将青年挡在了身后,他飞快掏出漆黑匕首。
顷刻间,修女堵在门外的身躯诡异地发生形变,她的四肢拉长,整个人不断地变大变高,头化作了普通人的两倍大小,一张嘴就能咬掉一个脑袋。
黑袍里露出一把锯骨的砍刀,修女将刀高高举起,上面的血渍和油光还未净,直接冲燕时澈砍来。
男人推了郁燃一把,坚实的匕首卡在刀刃的锯口处,用力向上一翻,半吨的脚力直接踹向修女的胸口。
胸骨明显陷进去了一个凹口,里面的骨头咔哒咔哒碎裂,但修女仍旧纹丝不动。
燕时澈闪身退后,嘶地甩了甩手腕,这女鬼简直像是铁做的骨头,根本杀不死。
在修女发动下一次进攻之前,燕时澈猛地牵住了郁燃的手,将他往塔楼深处拽,“我打不过,快跑。”
男人一边闪避开头顶悬挂的干尸,脚下动作不停,将修女用来接血水的铁桶全部踢翻,阻碍她追上来的速度。
整个塔楼就只有前面一个出口,被修女堵住根本无法逃脱。
郁燃捂住布罩,防止自己的喉咙里呛到那些粉尘,“怎么跑?里面没路!”
“翻窗。”燕时澈简短地吐出两个字,两人已经来到了那口玻璃罐前面。
油已经沸腾到了顶点,不断地撞击着上方的金属盖子,要是逃不出去,不是被修女砍死,就是被这玩意炸死。
男人飞身一脚踹向塔楼的窗口,金属窗柩被他一脚踢出了一个洞,但这对两个成年人来说根本无法通过,燕时澈死死握住被钉死在砖头上的格子栏杆,指节用力到发白,向后一拽,金属格子带着一大半的窗框落下,还差一点就可以把这东西全部取下来了。
郁燃狠狠地皱眉,“你疯了吗?这里有三十多米!”
“我观察过,下面五米多有一个短平台,沿着每一层的窗户跳不会摔。”燕时澈咬牙一发力,彻底拽开那面窗柩,“我背着你,没事。”
此时修女已经穿过层层架子,距离他们不远。
“吹哨吧,郁燃。”燕时澈刚刚拽住郁燃的胳膊,倏地转身,那修女闪身而至,手中的砍刀对着燕时澈的脖子挥下。
此刻男人一只手牵着青年,另一只手攀着窗户,根本来不及去拿腰间的匕首,若是这刀砍下去必然只能用肉身抵挡。
郁燃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看到这一幕想也没想,猛地扑了过去,锋利的刀刃狠狠地砸向了青年的背部。
刀刃没入身体,冰冷的血滴溅到了燕时澈的眼角,宛若一朵绯色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