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也不恼,他冷静从容,随手拿过被珍藏的手稿,淡淡扫视一眼:“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们死去的真正原因?”
男人原本毫无畏惧,却在看到温止拿着手稿的时候脸色骤变,他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不顾一切地抢走温止手中的手稿,又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说道:“要杀要剐随便你,我贱命一条。”
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格外珍惜这个小屋中的一切。他也不怕死。
温止沉默地看向他:“那你可知,你的这间屋子,和你家后面正对着的那间房子,是由一个移运密咒相连的?”
男人听懂了大部分的话,他的反应有些迟钝,愣怔片刻,他才找到关键:“移运密咒?”
这个男人在此刻才暴露出了他的本性,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并不嗜杀,他甚至,还是拥有温和和憨厚的本性的。
温止淡然看他。
白听泉在这时适时解释道:“移运密咒,就是你家的气运,全部被转移到了他家过去。”
男人逐渐明白,在想通的最后,他依然露出了那个残忍的笑:“那他全家就更该杀了,这只能证明,我没有杀错!”
白听泉摇头,低声叹息。
最后,他轻轻摊开怀中的布告,展开在男人眼前:“我们从琅剑宗而来。”
男人毫不在意:“意料之中,你们也就只有在这种事上会积极。”
白听泉不会听不出男人话语中的讽刺,他眉头微拧:“你从前见过我们?”
男人冷哼一声,从屋中的角落里拿出一张字迹有些褪色的布告。
白听泉一看到大字报上的内容,脸色轮番变了几次,最后,他紧抿着唇,将布告送到温止的面前。
上面的内容,是一个普通又幸福的家庭的崩塌的全过程。
这个男人叫陈盛华,一妻一女,家中行商,努力数年之后渐渐才变得富裕,但这不是令他们夫妻两个最骄傲的事情。
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的女儿生得漂亮,又天生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作诗谱曲也信手拈来。
她的手稿会有许多人踏破门槛来求。
陈盛华的女儿,像是一颗逐渐升起的明珠,散发着纯净盛大的光芒。
只可惜。
她的优秀,被人发现了。
就是从他家正后方建起来了一座大房子那时起。
他们的女儿,作的诗开始变得平庸,抚琴的动作变得笨拙,看过的东西不能很快地记下来,就连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而看不清。
夫妻两个起初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只以为是他们的女儿长大了,开始变得叛逆。
但时间长了,似乎不是这样。
陈盛华的生意一落千丈,他的妻子生了怪病,他们的女儿,变得笨拙痴呆,家中老人去世,尸骨却无故失踪。
陈盛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变卖家产,为妻女治病,同时寻找搬家的方式,但地都被官府批准了,新房子都已经建好,当他们喜气洋洋要搬走的时候,后面的那户人家动用武力,将他们囚禁在了原来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