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声音沙哑,但中气十足:“皇上都没说这种话,你休要胡说!”
俞汤耳膜被震得生疼。
怪不得皇帝不让他回老家,这看着也不像老的不能当官了……
纪言站在后面,看着身体尚未恢复好的俞汤扶老太傅往里走,老太傅还大着嗓门在俞汤耳边嚷。
纪言恨不能过去将俞汤抱回马车带走。
老太傅没让下人动手,亲自摆了棋,手摸着茶壶抱怨:“我之前与你父亲就是这样下棋。”
“当时你爹还没封侯,就是个御前小将,来了就得服侍我喝茶。这一转眼,我得给他儿子倒茶了。”
俞汤轻笑:“我来就好。”
俞汤想拿茶壶,但在老太傅这里,规矩就是规矩,是不能废的,将茶水倒好递给了俞汤。
但倒完了依旧是抱怨:“你们纪家都一样,要么就是明着张狂,要么就是藏着桀骜。”
俞汤低头,尝了口茶。
老太傅看着俞汤,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萧然的味道,不禁叹气:“剩下个纪言也好。”
老太傅这么说,俞汤立刻想到的就是纪行的离开。
俞汤忍不住就想以前的事,自己带纪行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天真胆小的孩子……
俞汤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不稳,但还是点点头:“嗯,言儿稳重,能担重任。”
老太傅却直言道:“重任怕是担不了,纪言优柔寡断,帮你分分忧还行,带兵使计还得是纪燃那混小子!”
提起纪燃,俞汤并没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想回避过去。
于是俞汤淡淡道:“是,纪燃如今守着边疆,戎狄不敢来犯。”
老太傅一怔,几乎是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纪燃不是中了毒,就快要死了吗?”
噹的一声响。
俞汤手指突然脱力,茶杯掉在了木质的棋盘上。
老太傅知道俞汤受过伤,吓得又开始嚷:“小汤!”
纪言一直在外面站着,听到老太傅的狮子吼吓得赶忙冲进来,二话不说先将俞汤扶稳在自己手臂中:“怎么了将军?”
俞汤摇摇头,有些出神地伸出手,想要捡茶杯。
但他的手指这会儿没什么力气,一碰着茶杯,茶杯就往老太傅那边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老太傅终于知道哪里错了,拉着纪言:“你没给他说纪燃的事。”
纪言抿唇点头,愧疚极了。
老太傅的大嗓门又响起来:“小汤你宽宽心,纪燃做出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也是死有余辜!”
俞汤纯属是被这大嗓门震的,身子抖了下,但看在纪言眼里,这动作就是十足的无助。
将军嘴上说着让纪燃去死,但心底还是心疼纪燃的。
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