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俞汤命人将纪行的牌位带回了纪家的祠堂。
纪言跪在俞汤面前,替纪行叩谢俞汤。
俞汤咳了下,纪言要来扶,也被挥退了。
俞汤目光在纪言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轻轻道:“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待会儿。”
纪言不能违抗命令,行礼便退出祠堂。
俞汤将祠堂的门锁了。
他跪下,仰头看着父亲的牌位,眼中慢慢噙了泪。
眼眶越来越红,眼泪从颊边滑落下来,俞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哽咽道:“孩儿不孝……未能护皇上周全,请父亲责罚。”
纪家的祠堂一直是俞汤打理,下人不能入内。
这会儿整个祠堂冷清安静,没有人声,凉意顺着俞汤的额头和手掌侵入身体之中……
俞汤毫不在意,继续跪着。
如今,他不求父亲能原谅什么。
只是这样跪着,心里似乎能减轻些一直压在胸口的愧疚……
“请父亲……责罚。”
俞汤抬起头,再次重重磕下去,额头上磕破了皮,血淌了出来,和眼泪混在一起……
纪言站在门外,看着天色慢慢昏暗,开始急躁起来。
但这里是纪家祠堂,他不敢大声喧哗,也不敢推门硬闯!只能站在门口来回踱步,急成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纪言忍不住了。
纪言抬高一点声音,朝里面喊了声:“将军!”
俞汤听到了,但没有回应。
他已经将门从里面锁了。
而且,再没有力气起身,去将门锁打开了……
砰……
纪言开始试图开门,但祠堂的门紧紧闭着,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祠堂寒凉,俞汤的身体根本没法在里面待太久!
如今,将军又将门锁上了!
纪言就是再愚笨,也知道将军在做什么!
他慌的不知所措,跪了下来,开始磕头:“将军,求您将门打开!”
纪言哭了起来,大声道:“将军!求您将门打开!”
俞汤从一片血痕中艰难地直起腰,耳边开始嗡鸣,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了。
紧接着,俞汤的眼睛也开始模糊不清,意识慢慢地淡下去。
每说一个字,脸上的血色就淡上一分:“请……父亲……责罚。”
头再次撞在坚硬的石板上,鲜红的血淌出,很快就掩盖了之前的痕迹。
俞汤不觉得疼,也不觉得难受了,一直压在胸口上的石头轻了许多,以至于整个人都轻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体里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蛊虫开始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