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亦不知,不过阿霰自小长于宫中,见多了尔虞我诈,朕并不认为其全然无辜。”丛霰弹指灭去了烛火,拥住温祈,“梓童,歇息罢,莫要再想了。”
温祈乖巧地道:“寐善。”
次日,用罢早膳,丛霁命人将幸月与葭月抱了来。
丛霁一瞧见孩子们,忽而想起渺渺曾兴奋地道:“我要一手抱一个。”
温祈分别亲了亲幸月与葭月的额头,方要将他们抱于怀中,却见丛霁指着其额头道:“梓童为何不亲朕的额头?”
温祈失笑,亲了亲丛霁的额头。
丛霁亦亲了亲温祈的额头,才道:“渺渺听闻梓童产下了龙凤胎,要一手抱一个。”
温祈意有所指地道:“待回宫后,孩子们便交由渺渺抱,我有陛下可抱足矣。”
丛霁欲盖弥彰地道:“朕才不会呷孩子们的醋。”
温祈附和道:“对,陛下英明神武,才不会呷孩子们的醋,陛下不过是要求我一视同仁,亲了孩子们便必须亲陛下而已。”
丛霁顺势道:“梓童所言不差,梓童必须一视同仁。”
第111章
勿看
温祈这才执起竹箸,竹箸尖嵌入清蒸鲈鱼,夹起一块鱼腹,洁白肥嫩的鱼腹堪堪滑入口腔,几乎要融化了。
这鲈鱼乃是七星鲈,于寻常百姓而言,算是稀罕物。
他出生于将门,乃是遗腹子,母亲得到父亲死讯当日,遭受惊吓,早早地产下了他,他当时在母亲腹中待了不过半载。
母亲早产导致他先天体弱,汤药不断,能长至及冠已是他的造化了。
孤儿寡母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汤药要价不菲,父亲的治丧费、抚恤银以及母亲的嫁妆不足以负担,母亲要强,不愿向娘家求救,是以,身为大家闺秀的母亲不得不做缝补、刺绣之类的营生以补贴家用。
幸而,母亲绣工难得,渐渐有了名气,他们的日子才好起来。
即便日子好起来了,他都只吃过数回七星鲈。
他将七星鲈吃下大半,方才去吃醉河虾。
醉河虾之鲜美与七星鲈旗鼓相当,但因他未曾饮过酒,以黄酒腌制的醉河虾仅仅入腹了三尾,他便微醺了。
他吃过清蒸鲈鱼与醉河虾,接着从豆腐蟹煲中夹起了一条肥美的蟹腿。
这三道菜用尽,他才嫌弃地吞下了一口清炒芥菜。
而后,他由于不胜酒力,满面通红,冲着丛霁笑。
丛霁觉察到温祈的视线,向着温祈望去,见得温祈傻乎乎地笑着,他不由放下竹箸,行至池畔,抚着温祈的额发道:“你可还好?”
温祈醉了,不再惧怕丛霁,遂认认真真地道:“我不愿命丧于你之口腹,你可否饶我一命?”
丛霁不通温祈所言,但大抵能猜测到温祈之意,亦认认真真地道:“朕改变主意了,决定将你养于宫中,与朕作伴,你无需担忧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