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悟当下吹胡子瞪眼,“我何曾不为你着想?想得我头发都白了,你眼瞎瞧不见?”嘴上这般说,心倒是放下一半。
向临虽然不是心思外露之人,可在他面前,很少隐藏或隐瞒什么。既然只说他偏心,那意思就是不甚担心云归会否害他。
向临一把摸上刘少悟的头,将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拨得更乱,“老头你放心罢,云归这个师弟,我还是觉得不错的。”
云归……不由认真去想每次见面。为何先前不觉得独特的人,如今愈想愈觉得……不是那般简单?头一次见面时,他与刘少悟因他执意准备官考而发生争执,而云归就那样唐突出现,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他不喜欢,可最后也不知怎的,刘少悟竟就将他收作弟子。
接着,云归就时常到他们府邸学医。有时候还把云府上好吃的点心带去给他与刘少悟。立时就想起来首乌卷和绿豆香芋煎饼的味道,觉得冲这点,他来日也会尽量善待他一些。
明明每次,他待他都未有好脸色,即便他唤自己师兄,他也是不多搭理的,可似乎……云归从未因此有过恼怒或是不欢喜的神情。
见得最多的模样,是他本来有些冷冰冰的脸柔和下来,唤他一句,“师兄好。
”还有他认真听着刘少悟教学,又或是自己认真思索的模样。
在先前相处的日子里,他又是向临,又是林项。不知是否他多想,云归对于“林项”的态度值得注意一几分探究,几分怀疑。总是微凝眉地打置他,许是觉得“林项”哪里让他觉得熟悉了?若云归真是有所察觉,可见是个敏感细心之人。
为着自己安全起见,除了刘少悟,再无人知晓“林项”就是他。即便云归是他的师弟,即便已认识一年,他也不相信他。
未免让人察觉,“林项”与作为向临的他,性情有五分不似。向临是个张扬随心之人,而林项更为傲然孤僻。就如秋狩,众人纷纷驱马四处游走,林项却躲在树下假眠。让寻常人来说,必说林项是个怪人。
向临这边寻思云归许久,刘少悟难得地也在想云归,“这小子随军南下,也不知有没有好好练练医技。要是回来后让我发现退步了,我可饶不了他……”
“你这是想他了罢?想就想罢,你直说就是了,遮遮掩掩,婆婆妈妈……”向临脱着刘少悟,唇角微勾。
主将、副将及几位参将,还有军师,紧锣密鼓商置如何攻打林城。三军也不得歇息,由几个校官带着,每日操练。
军医要顾着受伤的参将和士兵,也有大半日不得空。其他人带来的幕僚,忙着在自己主子眼前立功,成天见搜肠刮肚想主意。于是乎,整个靖军里,最闲的成了云归和苏中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