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丫鬟们有序的退了出去。
绿儿忍住心口的疑惑,伺候她穿好衣裳和鞋袜,净完面,拿出香膏仔细地安乐乐抹着。
安乐乐微抬着着下巴,斜睨着先前背她的那丫鬟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回姑娘,奴婢叫杏仁。”杏仁垂着头恭敬地回答,额头还有方才用力磕头留下的红印。
她凝视了杏仁额头的红肿几秒,侧头对着绿儿吩咐道:“绿儿,去拿瓶消肿化瘀的药膏来。”
绿儿给她抹香膏的手一顿,旋即紧张万分地看向安乐乐,关切地道:“姑娘,您哪儿伤着了吗?”
“管那么多做什么。”安乐乐瞥了她眼,淡淡地吩咐:“让你去你就去。”
绿儿没瞧见她脸上有任何不满,但心底却觉着安乐乐定是不高兴的,便不敢再多问,低声应道:“是,姑娘。”
绿儿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先将梳妆台上的红木盒子打开,在一众白瓷瓶里择了消肿化瘀的小瓶出来,盖上红木盒子,绿儿转身回到安乐乐身边,将小瓷瓶递给她,说道:“姑娘,药拿来了。”
安乐乐伸手接过,打开小瓷瓶放到鼻尖嗅了下,随后将其递给杏仁,弯眉微笑道:“拿去擦擦吧,女子的容颜总是比较重要的。”
绿儿跟杏仁都诧异地看向她,女子的容颜是很重要,可那只是针对大家闺秀与寻常百姓家,与做下人的她们可是无关的。
杏仁怔住了,没去接,安乐乐也不介意,就伸着手,面上始终都带着优雅的笑容。
杏仁,这辈子终究还是走到她身边来了。
姑娘这是打算做什么?绿儿有心问,却不敢开口,但她先杏仁回过神来,见安乐乐依旧挂着笑,她低头用手肘碰了下杏仁,用眼神示意她去接。
杏仁看懂绿儿的眼里的意思,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伸出双手接过小瓷瓶,再次下跪,脆声地道:“奴婢谢姑娘赏赐。”
“恩。”她淡淡地回了声,抿唇道:“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个二等丫鬟吧,等母亲回来了,我会向她讨了你。”
“是。”杏仁恭敬地说道,脸上带着笑,却也没有激动的意思,很沉得住气。
安乐乐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杏仁伸出手,杏仁将小瓷瓶收起,走到她面前搀扶着她。
绿儿忙从木衣架子上取下披风,走至她身边笑道:“姑娘,奴婢刚过来的时候,外面风又大了些,奴婢瞧着是要下雨了……”
“那便备着油纸伞吧,我要去父亲书房一趟,那罗大将军前来左右不过是与父亲母亲商谈跟我的婚事。我去听听也是好的,事情总得解决,今日,我也是想开了,与其让十三妹妹去送死,不若还是我自己去吧,总归是我自个儿的事,推到旁人身上总是不恰当的。”
绿儿闻言诧异地看向她,一时摸不透安乐乐这话是何意思,只好道:“姑娘们能嫁进将军府是她们的福气,姑娘不必为此伤心,再则她们也都是自愿的,姑娘可未曾强迫过她们。”
她是没强迫,可她娘是为了她才强迫她那些庶妹的,这与她强迫又有何区别?
安乐乐轻轻摇着头,这般想着却没说出来。
绿儿给她系上披风,又仔细打量了眼她的穿着,见她穿得暖暖和和的,这才笑着在一边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