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孩童娇气地扑进身材高大的男子怀里撒娇,旁边梳着妇人发髻的温婉女子脸上挂着温柔和气的笑,轻快又明亮地道:“夫君,你可别太娇惯峰儿了,看爹的意思,是要送峰儿去军中的。”
男子哈哈哈大笑三声,粗犷道:“爹有爹的想法,可这一辈只管一辈,峰儿是我们的孩子。自是由我们来管,我峰儿往后要做什么,都由峰儿自己决定。峰儿,你说爹爹说的可对?”
“爹爹说得对极了!”小小的,跟着男子有着相似眉眼的孩童奶声奶气地回答道,掷地有声。妇人在一旁无奈又纵容的笑着,与面前这张温柔笑着的眉眼逐渐融合起来。
可转瞬,画面又变了,妇人扑在担架上满身是血,血肉模糊的男子身上,哭得无比凄惨,幼小的孩童站在妇人身边,怔怔地看着躺在担架上已没了呼吸的男子好半响,才一声不吭地跪在了一旁。
耳边是妇人绝望的哭喊声,罗峰见着那妇人将幼小的孩童搂进怀里,低低哭诉道:“峰儿……怎么办……你爹爹没了……你爹爹没了……你爹爹没了……啊……”
妇人怀里搂着幼小的孩童,忽地仰头绝望的大喊,旁边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
“娘,你还有孩儿。”幼小的孩童伸出手抱住妇人,妇人的哭声一顿,随即哭得更大声,也更是绝望。
妇人晕了过去,晕在了幼小的孩童身旁,幼小的孩童稚嫩的面容上是有着绝对的沉静,纵使他的脸白的没了人色,却清晰无比地吩咐着周围的下人。
让下人将妇人送去了内室,让人将躺在担架上血肉模糊的男子抬起清洗了,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看着下人将男子轻轻放入棺材里,看着府里内外都挂上了白布。就如同冬日来临了一般,幼小的孩童跪在灵堂前,府内来来往往的人多不胜数……
林嘉裕年幼,跟安乐乐撒了会儿娇,便伸出小胖手捂住嘴打了个呵欠,小小的人儿倚进安乐乐怀中,口齿不清地奶声道:“姐姐,甲鱼困困。”
甲鱼?安乐乐无奈地看了怀中的林嘉裕一眼,见他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便低声吩咐杏仁,让她去将在外室绣着花的奶娘叫过来。
奶娘很快进来了,安乐乐将这会儿子已经睡着了的林嘉裕放在她怀中,轻声嘱咐道:“先给嘉裕用热水擦擦脸,手脚也都擦擦,晚膳时叫他起来用了再睡。”
“大姑娘放心,奴婢省得。”奶娘生得纤弱,但力气却是不小,将林嘉裕接过来,抱着视无一物地朝安乐乐矮了矮身,便快步朝旁边内室走去。
“将军先前不是出了侯府,为何又会出现在侯府,还这般凑巧的救了茹儿与母亲?”安乐乐缓缓走到林嘉裕先前站着的椅子前,刚要入坐,就被杏仁拉住,低声地解释了句:“姑娘等等。”
杏仁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将椅面擦了擦,又将手帕塞进袖子里,这才轻声道:“姑娘,可以坐了。”
安乐乐笑着看了杏仁一眼,满意地笑了笑,一抬头却见罗峰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用着似曾相识地眼神看着她。
她歪头想了想,嘴角浮现一抹娇娇的笑,摆手让杏仁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