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候夫人将茶杯捧在手里送到嘴边嗅着那股味。
刘嬷嬷看着她有些精神不佳就觉着心疼,昨儿大姑娘已经知晓夫人有孕了,可她却是今儿早上才堪堪知道的。
绿芙几个都以为她早先便知道了,就没跟她提。她知道后还伤心了会儿,觉着夫人不信任她了,后来又想着自己当时出了府,便将那些心思挥开了。
须臾。
安乐乐抬头去瞧林长候,他已回过神来,正猛地灌了杯茶,结果却呛着了自个。
好在中间搁得远,不然安乐乐非得跳起来不可,她可不喜欢蓄胡子的人。
“父亲。”安乐乐抚额,让丫鬟给林长候递了手帕。
林长候哈哈大笑:“还是茹儿贴心。”言罢又道:“茹儿放心,为父如今已经顿悟了,定是不会再做出有伤长候府的事情来。”
安乐乐也不管他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至少他敢这般表态,她倒是对他起了几分期盼。
就缓了语气,轻轻一笑道:“父亲如此便是好的,待嘉裕大了些,自是会为侯府挣个锦绣风光回来,不过十几年而已,父亲应当是等得起的。”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但眼神里的光却是亮亮的。
林长候不由得相信了她的话,随之点了点头,诚心实意地道:“自是如此,为父也是能等的。”
安乐乐点了点头,见林长候态度较好,便又拐着弯儿提点道:“父亲往后若是要人伺候,便与母亲商讨商讨,母亲在这事上向来大方,父亲不必担心母亲会拈酸吃醋。有些事情父亲先与母亲明说了,哪怕母亲当时会气会怒,但总好比外人上门来说了此事的好。”
林长候自是也说好,他是那种一旦相信了谁,就觉得谁的话特别有道理,不管对错就听的人。
就好比当初他被昔日还是世子的镇国公给打了,镇国公教训了他,他如今虽是惧怕镇国公,却还是觉得他做的决定是对的,他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这就是毫无原则的人了。
这种人其实最不好相处了,善变得很,像墙头草,安乐乐都有些为长候夫人担心。
不过她让她放下心来的是,林长候自己顿悟了,想明白了,自己不去挣这个锦绣了,不乱站位了。
她想着便又是轻笑了声。
笑得长候夫人与林长候都一脸惊讶得盯着她。
安乐乐捏着帕子笑吟吟地道:“茹儿方才想到了个笑话罢了,父亲、母亲不要介怀。”
长候夫人自是不介怀的。
林长候也没什么可介怀的,不过是想笑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