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族长知道彭里正这是要看他表态,就沉吟着道:“要将赵得连逐出族谱这事很大,我要召集族人先商讨,等衙门的判决下来了,再才好有理由说服姨婶婶。”
在座的都是知道赵得连的娘万寡妇是多难缠的人,对此也没多发言,就由着赵族长去做。
但这会儿太晚了,要召集族人,也是明天的事了。毕竟族里还有几个年老的长辈在,得考虑一下他们。
安乐乐还有些茫茫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穿得还是晚间赵老太太给她的新棉衣。
但她不是被赵欢乐打了闷棍吗?怎么会在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的屋子里?
“爷,你还没跟彭里正和族长说赵得连在咱家后堂呢。”安乐乐走到炕下站了,对赵老爷子说。
赵老爷子却没看安乐乐一眼,对彭里正和赵族长说:“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德宝把赵得连用麻绳捆着了,这会儿在后堂里。德宝,你带里正和族长去后堂。”
赵德宝点了下头。
安乐乐没跟上去,继续在炕下站了,有些疑惑地问赵老爷子:“爷,你是打算让彭里正跟赵族长现在就把赵得连带走吗?他们带走了把赵得连搁哪儿啊?赵得连力气那么大,我看彭里正跟族长镪不住他。”
(镪:读qing,意思是控住不了,抓不住的意思。)
赵老爷子还是没看安乐乐一眼,他叹了口气对赵老太太道:“彭里正跟族长来走一趟,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赵老太太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还是有些隐忧的神色,安乐乐听着她说道:“老头子,你说……这赵得连能被抓起来吧?洗碗那会儿,老大媳妇说,这要搁上京,是要被砍头的。”
“她知道个啥,没这严重。”赵老爷子摇摇头,他是个本分的庄稼人,对这些知道的也不多,就只是对赵老太太说:“你别听她说得这么厉害,这还是得看县太爷怎么判。”
赵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就跟你说说吗,你咋呼啥。”又道:“欢乐那心思也是个重的,今天这事主要还是在她。你没听欢喜儿怎么说吗。她是在院坝里石磙边瞧见她的。她那么大人杵在石磙边,难道玲珑儿出去的时候没瞧见她?她肯定是躲起来了,她平时就说咱们偏心玲珑儿,你说她会不会是……”
“别瞎说!”赵老爷子低声打断赵老太太的话:“欢乐还是个小丫头,咋会又那坏的心思,你别乱想。”
赵老太太就看了赵老爷子一眼,啥话也不说了。
自家孙女,自家看着长大的,还能不知道是个啥德行?赵老爷子其实是相信赵老太太的说法的,但他连儿媳妇都不愿意多言几句的人,又咋会越过儿子媳妇去管孙女,就只能打住这话题了。
安乐乐在一边说着话,声音并不小,可赵老太太跟赵老爷子都不理会她的,对于她的声音充耳不闻,看也不看她,就好像看不到她一样。
安乐乐就骤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被赵欢乐一棍子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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