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盖是木头做的,很沉重,安乐乐也的确是拿不动,她虽然不想跟黄氏道谢,但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毕竟黄氏是这个身体名义上的娘,她将水瓢拍了拍,踩上板凳,对黄氏硬邦邦的道谢:“谢谢娘。”
黄氏呵呵地笑了两声,语气有些轻快:“你这孩子,跟娘还说啥谢不谢的,娘都说了,这是娘该做的,呵呵。”
黄氏抽风,安乐乐依旧保持着自己沉默寡言的性子,再不跟黄氏搭话了。她舀了两个半瓢水后就将水瓢放进了桶里,端着盆往后门走时,又看了黄氏一眼。
黄氏立刻就道:“娘把锅盖上就是,你把你弟的手仔细洗洗。”
安乐乐没说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将木盆放在了后门的石板上,她蹲下来后朝留根儿招手,软软的童音里带着丝丝温柔:“过来,姐给你洗手。”
留根儿笑嘻嘻地跑过去,直往安乐乐身上腻歪,安乐乐怕他把自己装檐沟里去了,就低声说:“别挤。”
黄氏远远地看着,额头隐忍地跳了跳,但她还是笑着,只是在转身时,那笑立刻敛了个干净,一张略显清秀的脸上被层层阴云布满。
这欢喜儿,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知道她不敢打她,就跟唤小狗似的唤留根儿!
她恶狠狠地将锅里炒熟的菜盛进大盆里,旁边赵欢乐啥话都不敢说,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在加快,她心神不宁地切着菜,没看到切好的酸菜里,多了一小片儿别的东西。
……
安乐乐给留根儿洗好了手,就往天井右边的竹篱笆房里去,留根儿亦步跟在她后面。
赵老爷子跟赵老太太商量好了后,赵老爷子闲着就到天井里去编几个小巧的竹篮,打算给几个孙女用。他以往也想过编,但总是忘了,刚才跟赵老太太说到他跟老李头已经商量好了等过几天赶集就带赵锦枝去给陆家人想看,他就又想起来这事了。
说起来其余几个丫头也都是沾了赵锦枝的光,但这会儿没人知道就是了。
赵老爷子没说清楚之前,旁人是不敢乱传这消息的。
赵老爷子刚从堂屋出来,就看见留根儿往竹篱笆屋子里走,就觉得很奇怪,便喊了一声:“留根儿,你干啥呢?咋往那里面走。”
留根儿回头看了赵老爷子一眼,将安乐乐往回拽了拽。赵老爷子这才看到,原来安乐乐走在留根儿前面。
“欢喜儿,你跟留根儿在里面玩的话可注意些,别磕着了。”赵老爷子没说别的,就嘱咐了声。
安乐乐也没解释,就朝赵老爷子笑了笑。
赵老太太拿着小板凳跟着出了堂屋,赵老爷子见她也出来了,就说:“你咋也出来了,我坐着石凳子上就是。”
赵老太太嗔怪地说:“这快入冬了,坐啥石凳子。”她将小板凳放到赵老爷子跟前。
赵老爷子只好从石凳子上起来,在小板凳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