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听出声音是赵德宝的，理都没理他，只斜坐在边儿上哭着。
赵德宝也不敢有怨言，他还得找赵老太太拿银子，只得小心得陪着好，赵老太太不理他的，他就自说自话，道：“娟子也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她脸上这会儿不好看，我让她先拿收拾收拾了再过来给娘您陪不是……”
赵老太太还是没接话，赵德宝就有些尴尬了，且他说着也觉得心虚，毕竟黄氏可没露出要来赔不是的意思，一点都没！赵德宝想到这里，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赵老爷子的脸色却是比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并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他竟是不会说话了！
赵老爷子想到他爷当年中风的情况，眼里露出了惊恐，他忆起当年他爷中风后，吃喝拉撒都困难的情况，急得不得了，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脸上，手上，腿上，每一处都在使着劲儿，可还是只发出可嗬嗬嗬的声音。
赵老太太不理赵德宝的，赵德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赵老太太提银钱的事，目光在屋子里飘来飘去，飘到炕上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老爷子已经醒了，但却动不了，只有两只眼睛在不停地转来转去，赵德宝看着，心里一疼，眼圈一红，陡然没了力气，软了腿在炕下跪了下来，连声哭道：“爹，是孩儿不孝……都是孩儿不孝啊……”
赵老爷子才刚醒，脑子被摔得有些懵，又着急自己动不了，说不了，听到赵德宝这厉声一哭时，吓得他躺着的身子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只他缓过神来时听到赵德宝还在哭着说自己有错的，又不时地替黄氏辩解几句，赵老爷子想到被黄氏拽下炕的时，觉得丢人又气人，只斜眼横了他一眼。
赵老爷子啥话也没说，可是胸膛起伏却是极大，还时不时地发出嗬嗬嗬嗬嗬的动静，像是在说些啥。
喘气声大的厉害，赵德宝注意到了。
“爹，您说啥？您慢点说，不着急。”赵德宝忙略起身子，抬手用衣袖抹了把眼泪，整个人往炕边儿上凑了凑，面上带着担忧，嘴上不停地道：“您别急，慢些……”
赵老太太听到动静，哭声一顿，也凑了过来。
赵德宝凑得极近，赵老爷子抬眼就只看到他的大脑袋，待弄清眼前的人是谁后，赵老爷子忽地就闭上了眼。
赵德宝心底顿时一咯噔。
赵老太太见状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出去！还嫌你爹被你们夫妻俩气得不够吗？”
“娘……”赵德宝哽咽地喊，声音里带着哀求。
“你别喊我娘！”赵老太太指着赵德宝的鼻子大骂，嘴里眼里都是对赵德宝的失望，她颤着声音哭道：“老四啊老四，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爹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跟你媳妇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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