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乐慢慢收回眸,安静地站在一边听赵老太太说话,赵老太太在说话间,赵老爷子还叹了几口气又咳嗽了几声,赵老太太强忍着不适又给赵老爷子倒了点温水,让他润润嗓子。
赵德喜想上前帮忙,赵老太太却没让。
“当着你大哥和你二哥的面,以及你几个侄女的面,娘也就说个实话吧。娘跟你爹从小就偏疼你,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你留着,生怕你受了委屈……若你说平时娘不够疼欢乐,这事娘其实是没多话可说的,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欢乐是个啥样的人,你是她爹,你最是清楚不够了。娘老了,没年轻时那么能干了,娘的一切都是由着自个儿怎么舒服就怎么来的。娘平时多偏疼玲珑儿一些,那是娘自个儿的事,那也是娘乐意的事。你没啥立场指责娘啥的,你从那么小一个,娘就把你带大,娘宠着你,惯着你,教你为人处世的方法……可娘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来这样指责娘……说起来这事你也怨不了任何人,就像是我没把你教好一样,你们两口子也么将欢乐教好,才弄成现在这幅田地。”
赵老太太说着顿了顿,安乐乐悄悄地去瞧赵德宝的脸色,见他面如土色时,低头偷偷笑了下。
赵老太太歇了会儿又继续道:“如今那赵得连被罚了刑,我跟你爹也就放心了很多,今儿你们三兄弟都在,那咱就说说分家的事吧。”
“娘!”
三兄弟同时跪了下来。
大人们都跪了,几个小的不跪也不大好,可安乐乐还是不想跪,特别是这跪的这么突兀,于是她就真的没跪,睁着懵懵懂懂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安乐乐没跪的事,也没人计较。
三兄弟都很惊讶赵老太太突然会提分家的事,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赵老爷子病着,她的身体也很不适,赵锦枝与陆家的事情还没谈妥,赵锦绣即将要出门子了。
“娘,爹早先就说过了,咱老赵家不分家,您老咋突然又提这个事?这事我不同意。”赵德福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赵德宝是从来都没想过分家的,哪怕每次黄氏提了提,他也都是会摇头说‘不’的,可现在赵老太太却是主动提了。赵德宝生恐是因他才如此,便伏地磕了个响头,附和赵德福的说法,道:“娘,我也跟大哥一个意思,不同意分家。”
赵老太太心里颇有些欣慰,可等察觉到还有一个儿子没表态时,那目光就不由得在屋子里寻起赵德喜来。
“老二,你要去哪儿?”
赵德喜的前半只脚刚踏出房门,人还没钻出去,身后就响起了赵老太太压着怒火的声音,赵德喜脸色一变,但转身时,却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道:“娘,儿子好像听到锦枝在喊,说给爹熬得药差不多了。儿子就想着娘您在教训四弟,就打算先去把爹的药给端来。”
赵老太太原本以为赵德喜是要偷跑,可偏偏赵德喜却是这么说了,她半信半疑地看了赵德喜一眼,转而问站在炕下的儿子孙女们:“你们听见了没?”
“娘,这种事儿子怎么会糊弄你,儿子真听到了。”赵德喜的谎话张口就来。
“我没问你。”赵老太太一点也不给赵德喜面子,毕竟赵德喜是惯犯。可又想着这药也的确是熬了有些时候了,就打算使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