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枝慢慢蹙起眉,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只比她矮上半个头,被家里人称为懂事又乖巧的三堂妹,沉默半响才道:“玲珑儿,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还是……”
赵玲珑不耐烦听她责备,霍地甩袖就走:“得了,我不去找她了,我回屋睡去了,你慢慢洗吧!”
“你……”赵锦枝还想说些什么,可赵玲珑刚才那冷下来的脸色却让她再难开口,望着她走远,凝着她那略显慌乱的脚步,赵锦枝将茶杯拢到一起,垂下眼。
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要误会就误会吧,她总是不能左右别人是怎么想的,只希望,玲珑儿自己能想通,别像欢乐那样,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来。
“锦枝,陆二爷人呢?”
赵锦枝刚端起茶具转身要进灶屋,就听到她爹赵德喜难掩喜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赵锦枝扭头去看。
赵德喜换了一身衣裳,不同之前的靛蓝布衣,他这会儿穿着一身略显喜气的衣裳,足有八成新,这衣裳是赵德喜去年过年时扯布做的衣裳,那料子好,她爹不时常穿它,只每逢出门时才穿。
半夜换什么衣裳?
赵锦枝蹙着眉头看着逐渐走近的赵德喜:“爹,您这是在做什么?这衣裳您上次不是还说要留着今年过年穿吗?”
老赵家虽然不是很穷,但也不是每年都非得置办新衣,特别是大人,有得穿时,就更不会做新衣了。
“等爹做了生意赚了银子,哪里还穿这种旧衣裳!”赵德喜嘀咕了一句,又往外面看了看:“闺女,陆二爷呢?去哪儿了?我找他有生意要谈呢!”
跟陆地谈生意?赵锦枝眉头都蹙成了一个‘川’字,她毫不客气地拆穿赵德喜:“爹,爷都说了,您不是做生意的料,让您以后别想着这事,您怎么还想着这事?”
换上了许久未穿的‘新衣’,哪怕曾是穿过的,赵德喜也觉得很舒适,他摸着自己身上衣裳的料子,想着自己的打算,脸上便是止不住的笑。
赵锦枝这一提赵老爷子来压他,赵德喜脸上的笑一下就褪了,沉下来呵斥道:“锦枝,你真是愈发的没规矩了,这话也是你能对爹说的?”
这文绉绉……
赵锦枝神色不变,她嫌扭着头难受,就索性回过头跟赵德喜说话:“爹,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哪有那么多规矩。都是一家人,该劝的,该说的,当女儿的,能说,我自是要说的。且这还是爷特意嘱咐过的,让我看着您一些,说您要是起了这种念头就让我劝着你。”
“你这丫头还学会撒谎了?”赵德喜很是不快地走到桌子边坐下,学着那大富人家的姿态趾高气昂的吩咐赵锦枝:“给我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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