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信誓旦旦的，陆地却有此想到了最初他带安乐乐来了陆府后，那日她曾失言的话。
他的小姑娘不是寻常人，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小姑娘不愿意说，他便也没问，毕竟他也有事情瞒着她，可如今，他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他又说不清，这失望是对他自己的，还是对小姑娘的。
“这辈分以后倒是不好称呼了。”
安乐乐不是没有察觉到陆地在看她，只是她已经打定了注意要让陆地顺着某个错误的想法想下去，这会儿就又开始铺路了。
“哦？”陆地面上的笑容稍微收了收，大手落在安乐乐肩膀上，与她同时迈步进了书房里。
书房里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平时是有人打扫了的，只书房里没有炭盆，此刻有丝凉气，却也让人觉得清明了许多。
安乐乐低着头，声音轻轻地：“虽说现在我是跟着若生哥哥你叫他沈师弟，但以后他若是娶了我小姐姐，我便不能叫他沈师弟了，得叫他姐夫……可他又比若生哥哥你小，我嫁给你了，他又要叫我一声小师嫂……可不就是不好称呼吗？”
安乐乐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但陆地是习武之人，敏锐得很，自是听到了安乐乐说的话。
他脸上的笑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你还知道些什么？”
声音很冷，完全不像他平日里那般，对她说话时，话里总带了几分温度，这一回，像是初见时……不，不应该说是初见时，初见时，他至少还是有礼的，因她是赵家人，而此刻，他的话是全然没有温度的。
安乐乐慢慢直起腰，不知何时，她脸上趣意讨好的笑也没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两人明明站得很近，却突然让人觉得中间被人划了一条天河，两人近在咫尺，却又如隔世之远。
“我知道很多。”
安乐乐捋了捋衣袖，她惯常懒得很，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陆地身上有伤，她也不放心她就那么站着，有些强势又大力地拉着陆地在太师椅上坐下后，她则在另一边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了下来。
一大早就来了书房，书房里并没有茶水，她只得把玩着空空的茶杯，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想知道哪些？”
陆地淡声道：“你说得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是从何处听来的，你就这般说出来，可知道天机不能泄露？”
安乐乐瞧着他一本正经地数落她，脸色冷淡得急，一时心里有些揣揣的，却又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
天机不可泄露？她可没说什么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