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一起一落,便将里外搁成了两个世界,赵欢乐听着黄氏的咒骂,眼里涌起愤恨。
自从安乐乐走后,她就成了黄氏的出气筒,黄氏一有不开心,不顺心的地方,就找她的麻烦,让她觉得烦不胜烦,她想逃走,想像安乐乐那样逃走,可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外人来柑园村,她这计划没行通,但这次大牛来了,她心里倒是有些盘算了!
赵欢乐低着头走了,没多大会儿黄氏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张老这一觉睡得不大舒坦,他许久未曾睡过炕了,硬邦邦的,睡得他浑身都疼,醒来时,瞧见大牛坐在炕边,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您醒了?”大牛倒了杯温水给张老。
张老接过喝了半杯后搁下:“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回了。”
大牛点头。
张老穿好衣裳下了炕,去跟赵老爷子说要回的事。
赵老爷子也没多留他,只留张老吃了饭再走,张老也不委屈自己,他是有些饿了,就让给他下碗面,跟赵老爷子说他吃了得赶回去。
张老能来救命完全是面子情,赵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没那么大脸面,一时就有些不好开口让张老给留根儿看看。
章氏的手艺极好,面条香喷喷的,张老直接把一大海碗的面给吃光了,汤也喝得只剩下了一口。
“赵老哥,这饭也吃饱了,我就不多叨扰了。”张老将医药箱递给大牛让大牛给他提着,他则是慢慢往院坝里走。
黄氏现在屋檐下,眼巴巴地着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不待见她,只当没看见。
“老头子,你咋还不说,这张老都要走了!”赵老太太也有些急了。
“这事不好开口啊!”赵老爷子叹气,安乐乐给他的那封信里可没写张老要给留根儿看病的事,他觉得那丫头肯定是在心里怨着老赵家的。
“张老是大夫,这有啥不好开口的?你不说我去说!”赵老太太几步追出去:“张老,您等等……”
“老嫂子,你慢些!”张老一回头见赵老太太跑得飞快,惊得胡子都立了起来。
赵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老嫂子,你叫住我,可是有什么事?”张老待人客气的很。
“是这样的,我家小孙儿脑子有些问题,我想请张老您帮忙看看。”赵老太太将声音压了压:“他小时候摔过一次头,从那之后说话就比别人慢上不少……”
大牛刚将马车套好,听到赵老太太这么一说,忙想起一事,就凑到张老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老先是拧眉,而后又笑了笑,对赵老太太道:“老嫂子不提我差点忘了此事,我来时,陆夫人便与我说了此事的,只是最近记性不行了,一时忘了,还望见谅。”
赵老太太一听张老愿意给留根儿看看,哪里还会计较那许多,连忙让黄氏把留根儿找来。
黑将军有些不耐烦的踢了踢马蹄。
大牛连忙安抚它:“黑将军,你别闹脾气啊,这是夫人娘家,你得给夫人留着面子不是?”
黑将军吭哧吭哧两声。
堂屋里。
留根儿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张老,肉肉的手腕正由着张老把着脉。
张老跟留根儿说了几句话,发现他的确有些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但也没赵老太太说得那么严重,至少智力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