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满面怒容,见到了此刻六老爷居然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瞬间气得脑仁都在疼。
他坐到床边,瞪了一眼围在四周的谢氏族人,冷着脸说道,“怎么,各位叔叔伯伯还要在这里等着我父亲醒来不成?”
其他人一听,知道此时待在这里也讨不了好,连连推辞,“既然家主要静养,我们就先离开,瑾瑜啊,等家主醒了,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说罢,匆匆离去。
屋子里一下空了下来,四周仿佛都被冷风灌满。谢瑾瑜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住谢父的手,眼里充满了愧疚。
若不是因为放不下自己,谢父何至于对六老爷等人如此忍让?还不是担心以后他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才对家族中的小辈各种照拂,而这些小辈的父母,又因为谢父得了多少好处?谢瑾瑜不想再去想这些,可是一看见谢父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就忍不住生出一股子怨气。
“咳咳——”
“父亲!”谢瑾瑜惊喜地望着悠悠转醒的谢父,差点喜极而泣。虽然大夫说了谢父只是气急攻心才会晕倒,但是上辈子可没有这种事,怎么能不然谢瑾瑜忧心。
“是瑾瑜啊……”谢父轻轻道,声音十分低弱。
谢瑾瑜连连点头,眼里充满了关心与担忧,“父亲,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在请王大夫来看看?”
谢父摇摇头,只是慈爱地看着大半年不见的儿子,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孩子,父亲没事。倒是你,身体还好吗?管家来信说你去了庄子上修养,可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谢瑾瑜摇头,不想在让年前的事情烦扰谢父,只抓着他的手,坚定的说,“父亲,已经没事了,瑾瑜长大了,可以处理这些事情。倒是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瑾瑜还等着您将来给我带孩子呢!”
谢瑾瑜知道谢父最担心他什么,所以专门挑着谢父不放心的事情来让他打起精神。
谢父苦笑,摸了摸谢瑾瑜的头,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住你,本以为谢子熠是个好的,没想到到头来反倒是拖累了你。他将秘方一抖落,谢家的富贵日子也就到头了。你的婚事恐怕还要受此牵连,以往的人家对你……”
谢父为何如此气愤,究根到底还是谢子熠的愚蠢妨碍了谢瑾瑜的利益。原本谢家靠着秘方,在江宁城也算是富硕人家,只要族人不蠢,这张方子就是铁饭碗,可以吃一辈子!
他本来已经打算好,等谢瑾瑜出嫁的时候,就将秘方交给谢瑾瑜,谢家制瓷坊每年五成的收益算作他的添妆。
江宁城有多少人眼馋谢瑾瑜的嫁妆,说到底还不是觊觎谢家制瓷坊。有了这东西,谢瑾瑜完全可以说上一门顶好的亲事,又有他们谢家作为依靠,谢瑾瑜婚后的日子保证受不了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