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听得蹙眉,却明白他的意思,断然道:“你不打算给名分?”
谢恒准备扯理由的思路被骤然打乱,望着‘自己’格外直接的亲娘,竟然生出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的错觉。
话已出口,他只能顶着赵皇后的凝视僵硬的点了点头。
赵皇后并没生气,仍是温和淡然的模样,只是问道:“为了什么?”
“谢恪说是你殿中的宫女,东宫贴身伺候的宫女都是殿中省认真挑出来的,本宫都亲眼瞧过,虽然不比世家嫡女气度仪态,但也算顶出挑的。昨日之后还不愿给名分……可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
聊对一个不存在的人有什么不满,实在触及了谢恒的知识盲区。
他抿了抿唇,心里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秦烨。
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
一时竟想不出来。
赵皇后见他沉吟不语,又出言试探道:“是觉得家世太过寒微,入不得眼?”
谢恒心想,武宁侯与明宣郡主之子,家世无论如何与寒微两个字沾不上关系。
于是他果断的摇了摇头。
赵皇后又问:“那是容貌不够好看,有碍观瞻?”
谢恒脑中浮现出昨晚任明殿中的情形,那人凑得极近,素来俊朗白皙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挥之不去的绯红,化去了平日里惯有的冷峻孤傲,倒显出几分实打实的俊逸疏朗来。
他又摇了摇头。
赵皇后还问:“那是为了什么,你总要说出一二错处来,否则凭什么委屈了人家?”
谢恒拧起眉头,思索片刻,终于挑出一个毛病,老老实实的道:“脾气不太好。”
他尽力还原事实又让逻辑圆满。
“不喜欢屋里有伺候的人,将人都遣了出去,夜半起来洗澡却还要用凉水,还是儿臣自己出去寻的云昼,足足折腾了半宿。”
“谢恪来任明殿邀儿臣出去狩猎,儿臣便出去应对了一会,他想是怪儿臣忽视了他,还摔了殿中的瓷瓶。”
赵皇后:“……”
这脾气岂止是不太好,这是要翻天啊?
才是个宫女得了幸就如此了,真要是给了名分做了东宫里正经的主子,怕不是要把宫里的屋顶都给掀塌了?
谢恒望着赵皇后略显恍惚心情复杂的样子,趁热打铁道:儿臣屋里的事,母后就不必操心了,原本就是意外,人又性子跋扈些,先冷着些时日再给些厚厚的赏赐,事情淡下来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