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清洋意识他身体和精神都被折磨到极限,紧紧抱住他,“我们别跑了,去休息。”
“我想跑,让我跑吧,”陈君赫痛苦地呻/吟。
这是何等疯狂,在他心中,陈君赫做任何事游刃有余,情绪藏得无限好,像个小大人般,不需要家长操心,就能把自己安排妥妥当当的,连自己30岁的人都自愧不如。可是今晚,却像失控了一样,负面情绪一窝蜂地汇聚而来,似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将他彻底压垮了。
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来。
这份爱不可比拟,他也不能感同身受的,他潜藏在心底的爱意是从牙牙学语开始,一点一滴生根发芽,肆意疯长,年少哪懂得什么不行,什么能,等到明白的时候,早已晚了,变成参天大树了,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
“陈君赫,你还好吗?”揭清洋将他背到了医务室,医务室躺了不少人。
陈君赫听到了,却不想回应,没有力气。
如果身体累,就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事了,这都是骗人的。
“如果你想见黑皮,我就去叫他。”揭清洋拍拍他的手。
“不想见。”他动动嘴唇。
“可你刚刚说要道歉的。”
陈君赫听到这一句,呜得一声流出泪,不顾有人在。
“我凭什么跟他道歉,他应该跟我道歉。”
“……好。”揭清洋摸不准,自己到底是叫还是不叫,解铃还须系铃人,陈君赫心底应该还是想见的,“我把他叫来,你骂他一顿。怎么能惹我们小少爷生气。李卓该死,明明知道你不开心需要哄,还不闻不问。”
揭清洋一松手,陈君赫又拉住,“别,揭清洋,你坐好。”
他抹抹泪,胸膛起伏不定。
揭清洋坐下,望着悲痛万分的小学霸,心里不是滋味。
“小学霸,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悲伤。”同是过天涯沦落人。
“安慰的话不用说,听不进去的,只能自己想明白。”他小声啜泣,不想吵到其他人,“我昨天都想好了,今天却又不行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之就控制不住啊。我刚看见他小心翼翼为了另外一位女生来讨我骂,我就绷不住了,根本接受不了他身边有人,男人,女人,我觉得自己病了,病得不轻,我怕我这样会伤害到他。”
揭清洋凑近了点,替陈君赫擦泪,“不会的,你很善良。每次黑皮说起你都特别骄傲自豪。你的伤害那也是甜蜜的。”
“他从小就这样,学什么都慢半拍,但我厉害啊,我学会了,他就跟着开心,逢人就说‘小赫赫会了就等于我会了,我们是一体的’。小时候孩子特别护东西,他也是,但我一来他家,他就把所有好东西拿出来,我不喜欢玩玩具,他就像个跟屁虫,我练子,学字,他就在旁边倒腾他的飞机模型,也不出声,安安静静的,不会打扰我。他那么爱闹的一孩子,跟我在一起,全在压抑住自己的天性,”陈君赫泪擦不完了,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