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唇瓣,奔至客栈外,忍了又忍,却终是并不忍住。
他的胃袋内空空如也,仅吐出了一些胃酸来。
他不想让陆怀鸩陪着他茹素,他原以为自己在安胎药的调理下,即使不能吃荤,闻一闻应当无妨,然而,他居然连闻都闻不得。
陆怀鸩轻拍着谢晏宁的背脊,待谢晏宁吐罢后,取了帕子为谢晏宁擦拭,后又扶着谢晏宁回了客栈去,并向小二哥要了一盏浓茶漱口。
谢晏宁面色苍白,陆怀鸩扬声唤来小二哥,请小二哥将黄鱼干炖猪肉撤下。
小二哥却未立刻将黄鱼干炖猪肉撤下,反是笑容满面地道:“夫人有喜了吧?”
陆怀鸩无暇与小二哥言语,催促道:“劳烦你快些将黄鱼干炖猪肉撤下。”
“恭喜老爷、夫人。”小二哥端起黄鱼干炖猪肉,忙去了。
陆怀鸩凝视着谢晏宁道:“师尊,弟子扶你回房间歇息吧。”
自己若是回房间歇息,陆怀鸩十之八/九不会继续用膳,因而,谢晏宁摆了摆手道:“本尊无事。”
陆怀鸩不及再言,却被谢晏宁抢先了:“你可记得渡佛书院的门规?”
“弟子遵命。”陆怀鸩先是扶着谢晏宁坐下,自己才又坐下了。
未多久,荠菜鲜肉春卷与虾仁咸蛋黄豆腐羹一并上桌了。
这两道菜算不得太油腻,谢晏宁一闻到气味并无孕吐反应,然而,他夹了一只荠菜鲜肉春卷,堪堪尝到了猪肉的味道,胃液竟然又翻腾不休了,导致他只能吃素炒豆芽。
陆怀鸩的眉眼被心疼浸透了,他又唤来小二哥,要了翡翠白玉羹。
所谓的翡翠指的乃是青菜,白玉指的乃是豆腐,翡翠白玉羹便是青菜豆腐羹。
谢晏宁饮着翡翠白玉羹,笑道:“怀鸩,你不饿么?”
陆怀鸩尚不动过竹箸,此言入耳,方才去吃荠菜鲜肉春卷。
他吃着荠菜鲜肉春卷,由于心疼谢晏宁想吃吃不得而味同爵蜡。
俱是他的过错,若非他让谢晏宁怀上了他的孩子,谢晏宁怎会如此?
谢晏宁大抵能猜到陆怀鸩所想,遂警告道:“你再这么想,本尊便要动怒了。”
“师尊勿要动怒。”谢晏宁上一回动怒的情景历历在目,陆怀鸩心有余悸,讨好地托起谢晏宁的右手,又用自己的面颊磨蹭着手背,恭敬地道,“弟子遵命。”
“快些吃吧。”谢晏宁心悦于陆怀鸩,自然喜欢陆怀鸩万事体贴,处处关心,但他并不喜欢陆怀鸩自责。
俩人用罢午膳,一回到房间,陆怀鸩即刻蹲于谢晏宁面前,平视着谢晏宁的肚子,责备道:“宝宝,你今日一点都不乖,父亲不买新衣裳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