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凌…”苍白的唇边挂着浅笑,姜迟扶着栅栏的边缘艰难地朝楚凌走过去,“傻瓜,如果你被传染了瘟疫,就要与我死在一…”
“那便死在一起。”楚凌没有等姜迟说完,语气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姜迟一愣,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楚凌深深凝望着姜迟,直到他隔着栅栏站在自己对面。楚凌把脸上蒙着的帕子摘了下来,使自己完全暴露在了牢房污浊的空气之中,道:“我不怕死。”
的确,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会更惜命,更加珍惜活着的时光。但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楚凌知道,死亡并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傻猫儿。”姜迟叹了口气,对楚凌道:“站过来些。”
之前因为要躲避那些犯人的手,楚凌站得离栅栏远了些。现在有姜迟在,那些犯人倒没有继续拉扯楚凌的衣摆了。
楚凌依着姜迟的话往前挪了几步,刚靠近栅栏,就一下被人抓住胳膊隔着栅栏捞进了怀里。
“谁教你说刚才那番话的?”紧紧拥着楚凌,姜迟哑声道:“本来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经你这么一说,我不想死了。”
“……”有栅栏挡在中间的拥抱着实算不上舒服,楚凌的脸颊一半贴着姜迟的下巴一半挤在了栅栏上,几乎变了形。但他不但没觉得反感,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楚凌有些踌躇地抬起手,终于轻轻环住了姜迟的腰。
“鼠疫而已,几乎每年都会爆发一次,每次也都有幸存者的。”楚凌轻声道,不知是在安慰姜迟还是在安慰自己。
“你愿意相信我吗?”抚着楚凌的后背,姜迟低声道。
楚凌道:“你骗我的次数够多了,在没有听到是什么之前,我不确定你的话还能不能信。”
“呵…咳咳!”被楚凌的话逗笑了,不料却叉了气,松开楚凌,他低低咳嗽着。
“阿迟!”心往上提了些,楚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迟,生怕他有个什么。
“没事…我没事。”咳得太厉害,姜迟把整个身子都躬了下去,一边咳一边对楚凌摆手,断断续续道:“别怕,咳嗽死不了人的…”
“……”虽然姜迟一直在说自己没事,但楚凌在一边瞧得胆战心惊,生怕对方与那些向他求助的犯人一样,说着说着话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