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富贵迷人眼,权势动人心。这小世子将来怕是这一关都过不了。
陈三儿叹了口气,这人比人啊,确实会气死人。同为世子,容王家的那位可比这位运气好了太多。自小眼界不同,便是相似的起点,那以后的境遇呦,也不会相同了。况且十岁就能名动京城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怪就只怪云王妃喽,惹上了苏贵妃连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
可话说回来,这些事关他一个奴才什么事?只管伺候主子便罢了。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明天能不能买到不兑水的酒。
思及此,陈三儿公公也不好多说,讷讷地将这次需要采买的东西记下来待会儿下山采买。顺带多给世子爷偷偷记下糖葫芦。
没看到世子爷挤眉弄眼在那又是唇语又是比划的?
赵长清倒是看到了,看到了他也当没看到。本不该让他吃的,生儿还小又嗜甜,每日给他吃的糖都是定量的,小孩子吃糖牙疼还容易长虫。可这几天生儿又是哭闹又是粘他,恩,偶尔吃一次,他也就不追究了。
可他也太贪心了吧。赵长清皱着眉看着叶生冲着陈三儿比划了个二,再想一想,换成了三,然后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换成了四。这会儿还有换成五的意思。
“够了。只许吃一根。”赵长清佯瞪了他一眼。
叶生听到了声儿,猛地收回手,一本正经地站好。听到师兄说了什么又是一愁,耸拉着脑袋极为不情愿地又伸出一只手指向着陈三儿摇一摇。
赵长清这才回过头与陈三儿说话。“端午将至,各种蛇虫鼠蚁都出来了。这里又是山中,劳烦公公多准备些除虫避蛇的药才好。过节那天家师也要回来的,镇子上周家酒铺的花雕也烦请带上一壶。”
陈三儿自是一一应诺。
叶生听完却是有些恍惚。
原来要过端午了。叶生掐着日子数了数。端午过后,苏贵妃的生辰便不远了。如今是元光十二年,夏天。他记得,今年苏贵妃生日宴过后他怕是要回去了。
一切都源于一出戏。
元光六年,晋国第一宠妃苏贵妃莫名晕倒,皇上下令彻查。本以为又是一出宫闱内院的丑事,查来查去却竟然查到了刚刚诞下了世子的云王妃身上了。
说什么她命里带煞专克贵人,生出来的他尤其与苏贵妃命格相冲。非让皇上把她给送走。
后来,据说十年未出山的幽冥子刚巧从皇宫路过,掐指一算,哎?这孩子与他颇为有缘,就抱回去养了。
……
以前傻不拉几的自己不知道,如今又怎不会知道?苏贵妃这一晕就是为了将自己送走。而用了云王妃命里带煞这么个烂理由是针对云王妃的娘家赵家。
镇北将军赵木有从龙之功,虽说跟着皇上以前是个杀猪的。却是个极有眼力的杀猪的。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跟着当年还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如今已经贵为天子的皇上跟到了天荒地老,颇有海枯石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