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他僵硬的手法,还是话语起了效,孩子茫然眨了眨眼,又抽噎了一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终于止住了哭声。
他见状生怕钰儿再哭出来,连忙御剑直冲灵墟洞。
他点了好几个火诀,将整个洞府的四壁都点燃了篝火,才将孩子送进去。
孩子立即被这福地洞天吸引,觉得稀奇,擦了把泪水四处探索起来。他见状长长地松下口气。
直到钰儿说了一声,“哥哥,好热。”说时还直扒拉衣衫襟口。
修行人不畏寒暑,冷了热了都没太大感觉,特别是他,常年在寒潭修行,身体对冷热的感知比起寻常修士还要迟钝得多。所以他根本没有留意到此时的洞府已经快变成了蒸笼。
他意识到火点得过头了,掐掉几团火焰,又问钰儿道:“好点了吗?”
孩子通红的小脸冷却下来,点点头,又轻轻叹出口气。
夏应弦拍拍孩子后背,指着洞中的石床道:“去睡吧。”
孩子顺着他的手指见到那硬邦邦光秃秃的石床,便颠颠地跑过去,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待气喘吁吁地爬了上去,再侧身一躺,登时蹙起了眉头。
“哥哥……太硬了。”
他心头一软,想在纳戒里头找个软垫,却什么也没翻出来,最后他想了想,翻出好几件衣物,摞在一起垫在石床上,拍拍衣物对孩子道:“躺这。”
孩子身子一滚翻了上去,小脸埋在衣服里,忽然深吸一口气,仰头对夏应弦道:“哥哥的衣衫好香,像是清晨沾过露水的松枝的味道。”
他一愣,仿佛看见十岁的阿羽枕在他的腿上,十分餍足地拉着他的衣襟吸气,“师兄的衣衫好香。”说时还一骨碌坐起来,好奇道:“师兄熏香了?”
“不是说女子才熏香么?”
他拍拍对方的脑袋,轻笑道:“哪有?”
修士过了锻体进入练气期,体内浊气排尽,便会自然散发清香,有时根据修行的功法不同,气味也不尽相同。
只不过阿羽贪睡,屋内喜欢点沉香,便将自己原本就十分微弱的气味掩盖了。
小时候阿羽喜欢枕着他的胳膊入睡,后来再长大些,阿羽便不再对他这般亲昵,仿佛凭空添了层隔阂,与他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少,到成年后,便连手也不牵了。
他有时不明白,为什么阿羽一面可以为了他赴刀山火海,做常人不可及之事,一面又对他若即若离,始终保持着师兄弟之间的距离。
他分明从对方眼中看出对自己不同寻常的目光,与看向旁人都不同,可就是得不到阿羽行止上的任何越线举动,仿佛被什么牵制着。
他有时候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是不是阿羽并不爱自己,是他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