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的话在舌根转了一圈又被堪堪压下,江荇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看向头顶的豁口,“嗯。”
两人一瞬出了魔界,回到人界之中。
明媚的阳光重新照在身上,一派暖意融融。
大概是彻彻底底远离了危险的夜渡川,钟酩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还伸手替江荇之拢了拢肩头滑落一寸的外衫。
手指隔着衣料蹭过锁骨,江荇之下意识一颤,肩头往回一缩。
钟酩解释,“我只是帮你理衣服,没想别的。”
江荇之,“……”
江荇之神色陡然有些复杂,他听着这没皮没脸的话,实在很难将对方和墟剑联系起来。
柏慕真的就是墟剑吗?
墟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要改变外貌瞒着自己?而且,而且还说喜欢自己……
有些事太过匪夷所思,哪怕已经有了无数证据指向某个结论,临到头却依旧让人不敢确认。
江荇之感觉脑子里有两股力量在拉扯着:那柄听寒剑真的能证明柏慕是墟剑吗,游苏青不也有一柄和蔺何一样的“祖宗剑”?
况且他之前就怀疑过,柏慕会不会是墟剑祖宗,万一真是他弄错了怎么办。
江荇之暗自懊恼:早知道,用强的也要把柏慕掼进那夜渡川!
……
“怎么了,灯灯?”
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钟酩看江荇之皱着眉没有回话,小心地觑向他的神色,“你是不是还在我的生气?”
生气?他这么一说,江荇之就想起来了:自己跟个断线风筝似的在疾风中狂飞乱舞。自己是该生气。
江荇之便重整神色,“嗯。”
“那你罚我吧。”钟酩态度良好,甚至微微低头凑过来,一副任凭他发落的模样,“想怎么罚都可以,灯权至高无上,我听灯灯的。”
江荇之看着面前这张相对陌生却俊美无俦的脸。对方在看向自己时,冷锐的剑意全从那眉峰褪去,只留眼底一汪柔波。
这样注视着他的人,真的是墟剑吗?
江荇之垂下睫毛,抿了抿唇。他要再做最后一次确认。
“那就罚你陪我喝酒吧。”
“什么?”钟酩一愣。
“我说让你陪我喝酒。”
睫毛抬起,江荇之再看向钟酩时,嘴角带上了温和的笑意,“我又不是只记仇。你陪我恢复了神魂,我该谢你。”
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意说,我不强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