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心中想的不是这些。
老叟当然也明白,所以他顿了一顿后,都不等净涪直接来问,就不装傻了,跟净涪解释道,我这洞府更多的是阵禁布置,洞府中枢目前来说,都还在我这里,没交到我那徒儿手上。
你自落在我这里开始,就一直很谨慎,身边又布置层层阵禁,那些阵禁都很玄妙,便是我本尊来破解,不花费些时间和心力,都拿它们没有办法。
老叟说到这里,又觑了净涪一眼,你这小子不是阵修,这些阵禁不会是你的手笔,但你身上这些一脉相承的阵禁又很多,再加上那个破阵锥......你也有一个阵道造诣很不差的同伴吧?
净涪没有回答,只定定地看着他。
那双黑沉的眼睛因为眉眼间细微的角度变化,不见净涪佛身时候的柔和,也没有本尊时候的淡漠,更多的是心魔身独有的漠然。
那种漠然相当的冷,也相当的寒,老叟便是想要岔开话题,对着这一双眼睛,也只得将剩下的话放回肚子里,先来跟这个小子解释。
......我虽然还在这里,但事实上,我的本尊已经逝去,现在的我只是一缕残魂,想要破开你身上的阵禁,不是不行,但得动用本尊封存在此的底牌......这些底牌可不是留给我的,而是给我那未来弟子的......
他顿了顿,稍稍缓和了一阵后,又继续解释道,在你没有太过分动作之前,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
听到这里,净涪这才笑了开来,原来如此,晚辈还没有谢过前辈当日收留呢。
他说着,也便拱手来与画像中的老叟拜了一礼,正色道,多谢前辈当日收留之恩。
老叟干笑一阵。
净涪站直身后,居然又道,这里毕竟是前辈居所,晚辈在此地也滞留了一段时间,不敢再叨扰前辈,这就告辞了。
他说完,顿了一顿,又准备将最后半句话说完。
老叟却不想让净涪就这样走了,他急急道,且慢!小子,且慢。
净涪停住了话头,看向他。
老叟又干笑了两声,似乎想要缓和此间的气氛。可是他明显失败了,这藏书楼里的空气还是很静默。
老叟索性收了脸上浮夸的表情,正色道,我有一桩交易,不知小友可愿一听?
交易?
净涪的眼角余光在画像中老叟侧旁的那些笔墨上转了一回,却未曾让老叟发现。
前辈的意思是?
那老叟没能从净涪面上看出更多,但光从净涪这两回进出他这洞府的作态,也知道这个小子是个讲究规矩的人。
情分、缘法这样的东西,若他是这小子的同伴或是友人,确实可以跟他谈一谈。
可他不是。
所以他能跟这个小子说的,就只有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