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烟味儿散的差不多了,却因为通风的缘故,有些发冷。
戚扬忙里忙外的关了窗子,把空调温度调高,重新坐回来,给廖承钧手下塞了个暖水袋。
“好,”他吸了吸鼻子,眼睛仍旧红彤彤的,看着像受了委屈的模样,“廖总想说些什么?”
廖承钧不是话多的人,因此闻言也只是想了想,回道:“说说你吧!今日做了什么?”
这孩子还在念书,但已经没有课了,大部分时间都跟着老师做实验,或者是挨个科室轮着实习。
非常忙碌。
因此也并不能够时时刻刻陪在廖承钧身边。
他曾经红着眼睛,非常愧疚的给廖承钧道歉,只收了一半的工钱。
廖承钧自然是不缺那两万块钱的,可那孩子死活不肯再收,他也就不再坚持。
“今日啊——”
戚扬吸了吸鼻子,怔了怔,好像在回忆。
“忙了好久。”
他眨眨眼,语气很轻,柔柔的,毫无尖锐和攻击性,让人听着很舒服,“哎呀!我今天见到了有一对住院的老夫夫,六十多岁,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
“他们告诉我,他们那个年代,同性尚且不合法,他们呀——”
“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呢!”
是真的很恩爱,那种从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缱绻深情,无论如何都是骗不了人的。
戚扬瞧着他们两个看彼此的眼神,不由得心生艳羡。
那样真挚的感情,纵使再艰难,也真是令人心驰神往。
廖承钧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嘴角不自觉牵起来,“你也会有。”
这个孩子太好脾性了,柔软的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叫人觉得分外想捏一把。
“您取笑我。”
听了这话,小兔子不由自主就开始害羞,脸颊红扑扑的,“廖总——”
他扶起那人,用吸管杯喂了他一些水。
廖承钧起初别过头去,表示不喝,但耐不住这个孩子温声细气的规劝,说着什么……他留下来,照顾自己。
“不能怕疼就不喝水的,廖总,您想要快点好起来,就一定要乖乖喝水,坚持排尿的。”
“您总是偷偷用一次性导尿管,这样不行的!上回我就看到有血丝,您老这样不听话,就——”
廖承钧偏头,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孩子,微微一笑,接过话来,“就怎么样?”
戚扬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个沉默会插言,一时间大脑当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
他有点气闷,“难受的是您自个儿的身体。”
廖承钧闭了闭眼,神色有些疲倦,“嗯,早就习惯了。”
坐的久了,尾椎窜上酸麻难耐的电流感,他吃力的挪动了一下,皱了皱眉,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是不是坐的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