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柯几乎不忍戳破他的幻想。
毕竟,这实在太残忍了。
“我怕会出什么意外。”
说到这里,乔徽神色凝重了些,侧而看了杜柯一眼,低声嘱咐:“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警惕些,看好他。”
被角边缘正在输液的那只苍白手掌,慢慢垂下去,衣袖滑落之间,露出小臂内侧纵横交错的疤痕。
秦胤体质特殊,伤口一深,留下的疤痕就会增生,摸上去凹凸不平,瞧着……也着实可怖。
第67章他挣扎在黑暗里,底线就是岑宣。
乔徽离开之后,杜柯就在床边坐下来,替秦胤拢好被角。
目光在扫过那只手臂,瞳孔骤然缩紧。
片刻之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哎——
男人形容憔悴,烧的浑身滚烫,却依旧难掩风华,他眉目俊秀,轮廓因为消瘦而变得愈发锐利,下颌尖锐,颧骨也显出几分突兀。
杜柯默了默,盯着秦胤白皙的手臂内侧,瞧着那上面蜿蜒起伏的大片伤痕,忍不住抽了口气。
是他自己划的。
但并非他本意。
杜柯能够明白他的感受,也到今记得那一回,他们撞开门,亲眼所见岑宣割开手腕的场景。
都是血。
作为大夫,杜柯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岑宣并未伤及动脉,只是看着出血量多,实际上并不然。
但秦胤不知道。
扭头看到秦胤面上深深被刺痛的表情,杜柯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在事发一天一夜之后,岑宣情况趋于稳定的时候,乔徽揪住了血染半张病床的秦胤。
他小臂内侧添了纵横交错的伤痕,白皙的皮肤被血染的猩红,整个人已经进入休克状态。
要不是乔徽早有防备,这个人……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他的身体,哪里能够跟岑宣的身体相提并论?岑宣放点血,都不需要补,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可他呢?
切肤之痛,元气大伤。
杜柯正在出神,就见床上那个苍白孱弱的男人略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别乱动!”
他按住秦胤输液的手腕,语气温和:“还没退烧,再躺一会儿。”
秦胤顿了顿,漆黑的瞳孔中浮出几分茫然,可停滞片刻,很快就归为清明。
“乔徽呢?”
他出声嘶哑,皱了皱眉,眸色锐利,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藏哪儿去了?”
居然敢打晕他,那家伙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杜柯稍稍思索,就猜得出这话里意思,不由得憋着笑开口:“当然跑了,他还敢留在这儿吗?”
闻言,秦胤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