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干涩的问:“这是第几次了?”
“第几次?第几次缩小吗?”钟岳歪着头想了想,“大概两三次,不过前几次都是回到我少年时期,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谁知道这一次这么严重啊!若是早知如此,我就不跟那七个大傻子打了。”
仅仅说这么几句话,钟岳都极累,眼皮子一搭一搭的,随时会昏过去似得。
钟应抱着他往封禁之门走去时,他晃了晃脑袋:“我的酒葫芦带上了吗?让我喝一口酒。”
“我都拿着了,但是不许喝酒。”
“到底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
钟应渐渐地学会调整姿势,让怀里的便宜爹爹更舒服一点:“你是我爹,但是我现在不许你喝酒。”
“好吧,爹疼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应手指颤了颤,垂着眼帘不语。
他突然想明白前世之事。
当年,剑主便是以五岁之龄,面对离芳水镜的吧,所以才会……
说到底,钟岳前世是为了救他而死。
他害死了便宜爹爹,又害死了阿姐,全部都是他的过错,并非什么意外。
若说先前带钟岳去魔界钟应还有些动摇的话,明白钟岳的身体隐秘后,钟应便决定一定要带他去,解铃换需系铃人,既然是无尽深渊的诅咒,深渊之主肯定有办法。
而深渊之主如今是陆离枪的器灵,他需要尽快从无尽深渊拿到陆离枪……
微微调整心态,钟应伸出手贴着石壁,去解封禁之门。
钟岳昏沉的声音传入钟应耳畔:“我弄成这样子,又不是你的错,我当初是为了救海珠才进入无尽深渊的。其实,真要说的话,有错的是我,我为了海珠和逐晏,把那么小的你放在了扶风城齐家,你该怨恨我的,可是你没有……从来没有……”
“卡擦”一声,封禁之门开启。
钟应从不在乎魔界恶劣的气候,或狂暴或稀薄的灵气,这一次却用灵力覆盖全身,遮挡了干燥的风,抱着钟岳踏入封禁之门。
连续两次开启封禁之门,便是钟应也有些吃力。
离开时,他回首瞧了眼封禁之门,今日之后,他大概几十年都不会开启这扇门了……
烈日高悬,云层晦暗,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阴沉之气。
钟应见钟岳声音越来越小,便挑了个话题:“爹爹,你跟我说说我爹娘吧。”
“爹娘”两个字刺激到了钟岳,钟岳撑着眼皮子,直嗯哼:“养恩不如生恩,臭小子就想着你亲爹娘。”
“你别冤枉我好不好?”钟应听到那道软糯糯的声音,略略安心,“我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当然想知道我爹娘的事,难道爹你想让我一头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