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到你没醒,”李烨把早餐递给他,“酒量不行啊。”
陈舟和笑了笑,接过来:“今天什么的打算?”
“去看看我爸,本来就算你不带我过来我自己也是要回来看看的,你把我捎来了我正好今天回去陪他老人家吃个中饭,”李烨说着,看了眼他的装束,“你要走?”
“家里有点事,”陈舟和没多说,拍拍他的肩,“走吧,还有一段路呢我开车送你。”
两人洗漱收拾一番,再次上车。一中附近几条街变化都很大,但依稀又能看出以前的影子,李烨靠着车窗,感慨道:“真奇妙啊……”
“嗯?”
“我觉得,如果我没走上这条路,满世界的救死扶伤,估计现在过得也是这种平凡的生活。”李烨说。
“平凡有平凡的好,”陈舟和笑了笑,挽起的袖口露出清瘦的腕骨,“每天茶米油盐的都是生活。”
“你说得对,”李烨也笑了,“我以前也想过,如果以后受伤了或者干不动了,就回老家开个小诊所,每天到点就下班研究菜谱。”
“到了,”陈舟和稳当地踩下刹车,“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多保重。”
“行,”李烨伸了个懒腰,“你也一样。”
他们之间,不需要说太多矫情的,彼此都知道。
北城的天气说变就变了,昨晚夜里还在下雨,早上就出了太阳,到了下午,天又阴下来。
陈舟和回了家,打算换身衣服再去老宅。
谢瑰已经走了,门口的日历上被十二月的二十四号被红色记号笔圈出来,陈舟和脚步一滞,讽刺地笑了一声。
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江逐野的忌日。
就是今天。
陈舟和扬手一撕,整张日历被他揉皱,精准地丢进垃圾桶。
他知道谢瑰是故意的,故意圈出来给他看,要他为江逐野愧疚,不得安生。
*
墓园在城郊,谢瑰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天上飘着丝丝的雨,乌云翻滚在地平线,好像整片天空再也不会亮起来。
和江逐野遇害那天一模一样,是谢瑰最讨厌的天气。
他一边往上走,一边想起当日。
在上大学之前,陈舟和和江逐野对对方最深的印象还是来自谢瑰的描述。上了大学以后,两人的学校是对门,几次来往之下,两人逐渐相熟。
江逐野和谁都聊得来,名副其实的交际花。
相比之下,陈舟和就内敛很多。他早年性格没有现在这么沉稳,看起来有点不好接近,俗称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