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控制欲强,”谢瑰忍不住辩驳,“陈舟和就像个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一样,搁你身上你能乐意?”
“行,咱先不说陈舟和为人如何,那是他的事,但奶奶问你的近况,是为了你好吧,她监视你她能得到什么?”韩忍抢过他手里的酒杯,继续说,“再说你选专业,我当时高考考完,志愿直接就是我爸填的,暑假还没放完我就去公司做社畜了,你家那个情况照理说更应该对你严苛,你小叔那样,宝珍姨又不管事,一家的压力全是奶奶在抗,结果呢,你填志愿奶奶没干涉你吧,你想学医就学医,想去哪就去哪,是不是吧?”
谢瑰静默了会儿,声线苦涩:“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为我好,我和小老太太吵了这么多年,没吵赢过她几回,你说怎么……怎么她就病了呢?”
他说到后半句,声音哽咽,眼睛重重压在手背上,后脖颈线条流畅,黑色的短发利落。
“不是说年后手术吗,你也别想太多,趁现在悔悟了,多陪陪奶奶。”韩忍安慰他。
“我去肯定会去,不过她可不要我陪,”谢瑰压下情绪,耳边全是嘈杂的人声,再抬眼时,情绪看起来已经正常,“陈舟和会陪她的,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是个麻烦,”韩忍摸了摸下巴,“这婚你真的结啊?”
谢瑰这次静默地更久。
“不结能怎么办呢,奶奶这样的情况,我总得哄着她点。”
“真的只是因为奶奶?”韩忍挑了下眉。
“不然?”谢瑰胸腔振动,哼了一声,眼神的嫌恶几乎能凝成实质,“你不会觉得我喜欢陈舟和吧?”
“这样,”韩忍打了个响指,“多年兄弟,我怎么也不能看你陷入水深火热被陈舟和捆绑一辈子,我给你出个招。”
谢瑰敲打桌面的手一顿:“你说。”
*
谢瑰是走读,韩忍把他送回家的时候,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喝下最后两杯酒不拦着。
他嫌弃地扶着谢瑰,几乎是敲门的第一下,门就开了。
韩忍吓了一跳,抬眼看见穿着家居服的陈舟和,嬉皮笑脸叫了一声“陈哥”。
“嗯,”陈舟和应他,暖黄的灯光把他衬得眉目温柔,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我来扶吧,辛苦你了。”
韩忍巴不得,把谢瑰交到他手上,说了句“不客气”匆忙告退。
他在楼道等电梯,陈舟和就开门陪着,谢瑰根本站不住,靠在他身上闭眼嘟囔。陈舟和居然也不嫌弃他一身酒气,用手背蹭掉他脸上沾上的脏东西,神色温和。
电梯到了,韩忍打了个手势走进去,光洁的电梯门映出他的脸。韩忍叹了口气,忽然不知道自己给谢瑰出的主意是对是错。
“哼……”谢瑰被陈舟和扶坐在沙发上,他身高一米八五还要往上,陈舟和扶着吃力,倒下时被他一带,压倒在谢瑰身上。
“谢瑰,”陈舟和撑着他的胸膛,“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