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按照宁博的话做,据霍扉婷对宁博的了解,他会狠毒到把孩子扔下楼摔死,不会手下留情。
霍扉婷打从心里不想死,她还想陪伴孩子成长,看着孩子长大成人。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生死已不是自己能主宰控制的了,她扶着窗框,摇摇欲坠踩了上去,向宁博证明着。
“二……二哥,你把孩子抱回来,我会按照你的话跳楼。”
霍扉婷受不了孩子悬在空中,被置于危险,不断地求着宁博。
孩子那么小,风一吹就可能生病,也有可能宁博手没握紧,他的生命就此终结。
宁博见霍扉婷踩上了窗户,一脚悬在外,一脚踩在内,双手紧握竖起的窗框,只需一放手,顷身一倒,人就会跌下去了。
她半只脚踏进了棺材板里,已没有退路,宁博就将递出窗的孩子拎了回来。
霍扉婷看见孩子解除了危险,悬着的心落了地,又看见那张小脸上的鼻涕冻得一条一条的,发着抖地哭,霍扉婷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抱一抱他,伸出窗外的那条腿抬了回来,想要从窗户下来。
“你是不是,不想跳了?”宁博揪着没有了精神的孩子,虚晃的要把他往窗外扔。
霍扉婷吓得赶紧把那条抬回窗内的腿,又伸出了窗外。
“二哥,你别伤害他,我跳就是。”
那冬日里的冽风,吹打着霍扉婷,她的长发被吹起,飞舞着,迷了她的眼。
脖子上的红围巾被吹散吹开。
她不知道自己竟这么恐高和怕死,看向楼下,她的视线一片晕厥,冒着虚汗,不敢纵身跃下。
咽了咽唾沫,她将视线转向站在室内的宁博,尝试着想说些温情的话语来打动宁博,唤起他内心柔软的地方,借此逃过这一死。
宁博决心已下,必须要她自杀,只有她死了,才能解他的心头恨。
选在这间办公室让霍扉婷跳楼自杀,不为别的,只为那姓曲的,若以后那姓曲的顶替了他,在这间办公室办公,定叫那姓曲的日日夜夜都受折磨,寝食难安。
曲歌近不是要和自己抢吗?代替了自己又如何?
得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必定就要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付出代价。
宁博不听霍扉婷说的任何话,无论她多么真诚的道歉、忏悔,宁博都不再相信了。
现在从她嘴里冒出的每一个字,宁博都视作空气。
他一心只要她死。
“是我替你数一二三,还是你自己数一二三?”
霍扉婷恐惧死亡,根本没办法做到无牵无挂跳下去,说道:“二,二哥,孩子那么小,他还需要妈妈……”
“孩子不用你这个贱人操心,你就安心地去。”宁博嘴角浮现一抹怪异的冷笑,“一。”
“二。”
死亡倒计时令霍扉婷心生畏惧,她深深地呼吸着,壮着胆又看了一眼窗外,腿脚发软。
太高了,不行,不行……
“三——”宁博下令,“跳。”
霍扉婷尖叫了一声,落下去的,只有她脖子上被风吹走的红围巾。
那条红围巾从十五楼落下,盘旋下落,不知随着夜色,落向了哪里。
看见霍扉婷没跳,宁博又要准备把孩子递出窗外,吓得霍扉婷立刻大喊:“我这就跳,你不要动孩子。”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霍扉婷松开了抓着窗框的手,深呼吸了几口气,以诀别的眼神看向了宁博抱在手里的孩子,自己数起了数。
“一。”
“二——”
她数得极慢,宁博说道:“你数完三,你还不跳,我就直接把孩子丢出窗外,我不信,到时你不跟着跳下去。”
霍扉婷的呼吸更急了,她哈着气,数出了三。
能一命换一命,保住孩子的命,她觉得也值了。
霍扉婷冷到牙齿打着架,嘴里咯吱地响,濒临窒息,风吹得她的脸、手、脚都麻木了。
她咬紧牙关,闭上眼不去看楼下,预备往下倒时,一道身影踹开门就冲了进来,扑向窗边,一把拉住了要往窗外跳的霍扉婷。
对方拉着她,往室内一拽,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
确认自己救下了霍扉婷,曲歌近的魂儿才回到了身体,他大喘了一口气,去肉因为过度害怕而抽搐不停的心脏。
还因为跑得太快,太心急,曲歌近出现了类似g咳的生理反应,他坐在地上掏着喉咙,把喉咙里不存在,出现幻觉的阻塞物掏出来。
宁博没想到曲歌近会找到这里。
差一点,差一点霍扉婷就跳下去了,在那一秒,居然被曲歌近赶上了。
要是迟了那一秒,霍扉婷现在都趴在楼底,等着殡仪馆里的人来收尸。
不过曲歌近来了,也改变不了宁博的想法。
不要说曲歌近来了,就是阎王爷来了,宁博都要霍扉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