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王来福站在床边,轻声的唤道:“您先起身用些东西,喝了药,再继续睡吧?”
纱帐里的人影动了动,而后归于一片平静。
王来福继续道:“陛下吩咐了,一定要老奴看着您用饭,不然您胃疼了,陛下要拿老奴问罪的,您就心疼心疼老奴吧。”
“……”江尽棠慢慢的坐起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既然知道我身子不好,就该在他的乾元殿好好待着,他若不折腾我,我也用不着喝药。”
这话王来福可不敢接,笑呵呵道:“今儿早上做了小馄饨,馅儿是新鲜的河虾,您尝尝看,味道应当不错。”
江尽棠揉了揉眉心,起身披上衣裳,房间里到处都铺着柔软的地毯,烧着地龙,他赤脚落在上面也不冷,路过一面镜子的时候,他眯了眯眼睛:“这什么?”
王来福恭声道:“陛下说曾经允诺送您一面水晶镜,之前那一把碎了,陛下就遍寻四海,找到了这一面大的,能将人全身都照出来,可清楚了。”
江尽棠:“……”
确实清楚。
江尽棠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散乱,亵衣松垮,雪白脖颈上全是鲜红的痕迹。
他想起昨夜宣阑似乎反复吻了他锁骨上那海棠花一样的胎记,拉开衣领一看,果然肿了。
“……”宣阑这个混账狗东西。
他都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身上留下痕迹,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王来福早就习惯了宣阑这公狗圈地盘一般的行为,就当没看见,上前给将江尽棠披上了厚一些的外衣,道:“陛下说今日事务繁忙,可能赶不回来跟您用午膳。”
江尽棠洗漱过后,坐在桌边吃小馄饨,问:“又是边疆的事情?”
“可不是呢。”王来福叹口气:“历来太平盛世里,武将的日子就不好过,如今边疆安定,秦将军手握重兵,朝中难免有人非议……已经闹了许久了。”
江尽棠笑了一声,王来福没有听出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多嘴了。
吃过了早食,江尽棠看了眼窗外的雪色,今日天气倒是晴好,日光映在白雪上,整个天地都亮堂了几分。
他道:“我进宫一趟。”
王来福说:“今儿化雪,外边冷,陈姑娘说您不能受冻,陛下也……”
“陈裳的话就算了,我为什么还要听宣阑的话?”江尽棠皱起眉,道:“备车。”
“是。”王来福知道谁才是说了算的那个,赶紧令人备了马车。
定国公府看着同往前的岁月里没什么不同,刚开始还冷清些,后来宣阑总是三不五时的过来,连冷清都没了。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暖轿已经在等着了,江尽棠在宫中坐轿这事儿被不少人弹劾过,宣阑左耳进右耳出,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