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是生在这个时候……”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我不信神佛,也不信命。”宣阑捏住他下巴,在他唇上狠狠一吻,眼睛里的一滴泪却滑落下来,砸在了江尽棠的脸颊上。
他看着江尽棠那张仿若工笔丹青的皮囊,“你觉得你是为了我好……可就像是宣恪送你的龙椅,你送我的盛世太平,我也不要。”
江尽棠微怔:“宣刈夜……”
宣阑对他笑了笑,少年郎意气风发,这一笑明月松风,清朗肆意。
他将江尽棠抱进怀里,紧的似乎想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中,江尽棠预感到什么,慌乱的想要去握住他的手,宣阑却已经举起匕首,狠狠地扎进了自己心口。
江尽棠瞬间感觉到了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像是在三清幻境里开出的红尘业障。
“宣家欠你的……我还给你。”宣阑在他颊边落下轻轻一吻。
“名垂千古,万世不朽,抵不过人间无你。”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男人都喜欢自己捅自己一刀。
今天我基友跟我说我的文名取的让人毫无阅读欲望,我取名真就这么垃圾??
第97章爱恨
后世史书上对那一日的兵变草草带过,语焉不详,以至于民间传说无数,成为了一桩奇谈。
江尽棠在兵戈和鲜血里度过了自己而立之年的生辰。
这一夜风雨不歇,雨打海棠瘦,他站在乾元殿里推窗看着窗外夜色,冷风灌进来,他咳嗽了两声,陈裳推着轮椅过来,瞥了他一眼,道:“你自己身体怎么样,不知道?”
江尽棠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关上了窗户,转身走到了床边。
“烧退了一点。”陈裳探了探床上少年的额头,道:“我已经说过了,他能不能活下来,我也没法担保,你承诺了我,不管他生死如何,都会放我离开。”
“我从不食言。”江尽棠脸色很白,他垂眸又咳嗽了几声,手指间已经有了血色,他眼睫颤了颤,用手帕将血迹擦去,道:“陈姑娘放心。”
陈裳抿了抿唇。
曾经她觉得她和江尽棠很像,他们的人生都是因为宣慎而不幸,以至于她几乎是怨恨着江尽棠的,但是如今想来,她野心勃勃与虎谋皮,药王谷被屠是她贪心不足,但是江尽棠……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陈裳收回视线,道:“还好他下手的时候刀偏了一两分,否则若是伤在心口,哪怕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若是今夜能熬过去,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江尽棠嗯了一声。
陈裳不太喜欢这样的安静,她已经在极致的安静中度过了十年,于是几乎是有些恐惧的率先开口道:“你就打算在这里守他一晚上?”
“别人来,我不放心。”江尽棠说。
“你的下属也不放心?”陈裳道:“他们都很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