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太诡异,让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样子其实很好看,江尽棠的手指细长而骨节匀称,宣阑年纪比他小许多,但手比他大一圈儿,骨肉云亭而有力。
江尽棠垂眸看了一眼,想要收回手时,宣阑却跟没事人一样,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似乎也没觉得两个大男人牵手有哪里不对:“天黑了,再晚就不好找客栈了。”
江尽棠的手指被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另一人的体温毫无阻隔的传递过来,每一根骨节都显得清晰无比,让他抿了抿唇,道:“你放开我。”
“不放。”宣阑说:“现在都是一身味儿的人了,还嫌弃我?”
江尽棠想说不是这个原因,但是想想,另一个原因说出来似乎更加不妥,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冷冷淡淡道:“你想牵着,就牵着吧。”
宣阑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是没有。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两人在小二惊讶的目光中手拉手上了楼,到了房间门口,江尽棠道:“你难道还打算拉着我去沐浴?”
“未尝不可。”宣阑道。
“……”江尽棠忍无可忍的甩掉他的手,当着宣阑的面摔上了门。
小皇帝被人这么不给脸子,也没生气,反而靠在门边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江尽棠把身上的味道洗掉,长出一口气,靠在浴桶边上想起刚刚的事情,发了会儿呆。
此次下江南,他看见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宣阑。
他会和人打趣,会服软,会赔罪,也会逗弄人。
或许宣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在面对江尽棠时,就只剩下浑身的尖刺、冷漠和厌恶了。
江尽棠捧起一捧水,洗了把脸。
他将脸上的水珠擦去后,从浴桶里出来,披上外衣,走到床边的时候,忽然吐出一大口血。
他静静地看着白皙手指间暗红的血,烛火摇曳间,眼睫颤了颤。
这些日子的奔波,不是他的身体能够消受的,多亏了临走前陈折恒配的药,让他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有些病弱的正常人,但这样的虎狼之药,并非长久之计,甚至对身体的损伤很大,若非江尽棠用了点手段,陈折恒连药都不会给他配。
江尽棠面无表情的把鲜血擦干净,穿上厚实衣裳,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就见天上炸开一朵烟火,是简远嘉和山月用来报平安的。
看见这烟花,就说明两人还是安全的。
江尽棠正思索着该怎么跟两人会和,忽然听见敲门声,他还没开口呢,对方就已经很自来熟的推门进来了。
“什么味道。”宣阑鼻尖动了动:“你受伤了?”
江尽棠暗叹一声这人真是狗鼻子,道:“没事,一点小伤,我已经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