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也是不知的,只好看向宁飞。
宁飞有些犹豫,顿了顿,才道:“这镜花阁我略有耳闻,做的生意与小少爷多去的香盈楼一般,只不过这阁中姑娘多艺,不少清倌声名在外,得些读书人吹捧。”
我一听香盈楼,顿时回想起每回去接清鸣时的局促遭遇,已然心生退缩。
“哦。”师尊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我迟疑了一阵,还是硬着头皮道:“……息兰可是想去?”
“你可想去?”他又将问题抛回给了我。
“若是、若是……”
我吞吞吐吐,憋了半天也仍是说不出整全话来。我既说不出邀他同去的慷慨话来,也想不出什么好托辞。
倒是宁飞拧起眉,先声道:“我家少爷不爱去那些地方。”
师尊又“哦”了一声,这回很快接了下文,“那我们便不去。”
这便……算了?我瞠目结舌。
而我先前所担心的事情也并未发生——师尊脸上不见分毫失望之色,反倒瞧向我,几分真切道:“便是这么简单——只要你与我说。”
……只要我说便都能如愿么?
此话着实令人心动,我忽地便被怔住了,竟真将它放到心上来考量——自己若当真剖白对他的那些心思,是否也真的能如愿?
然而转念间,我已清醒了过来。若师尊将来知晓了我做下的那些卑劣行径,怕是再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得有眼下,能再得他此刻纵容,我已该心满意足……不应再得寸进尺。
穿过镜花阁楼前,方才那摩肩接踵的盛况便消退去了不少,街上虽也仍颇为热闹,但总算能让人喘口气了。
只是人少了,我便不好再抓着师尊不放。而方才是他先助我的,恐怕此刻不好先提。
我不欲他落入为难窘境,便瞧着我二人交握的手,酝酿一阵,先开了口:“方才多谢息兰了。不过眼下人少了许多,息兰不必担心我走脱了。”
哪知师尊听了,却并未就势松手,反而不紧不慢道:“无关紧要的人是少了些,但手里捉着的,一没看牢,便也容易丢,你说,是么?”
我不明所以。
师尊却不打算再说,引了我去看路上行走之人戴着的代面,“可喜欢?”
我早些时候便注意到了,那些代面做得别致,神鬼妖魔皆有其相,只是未曾想师尊对此也有兴趣。
我回过头,正瞧见师尊拾起一旁摊上挂着的一副半覆假面,戴到脸上。
我瞧得一愣,继而心中那几分念头蠢蠢欲动,忍不住道:“戴着它可好?”
我并不曾告诉师尊自己想要独占他的私心——这一路行来,路上之人多瞩目他的昳异容颜,无论或明或暗;而如今有了这假面遮挡,他惑人的眉目便能覆去大半,若能因此少些人看他……我心里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