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踢踏的马蹄声与咕噜的车轮声中,清鸣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眨眼便被马车远远抛下。
等到了滂庄,见着了今夜落脚的院子,我才隐约体悟过来,早些时候清鸣的欲言又止是何意——
滂庄齐家铺子的管事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时搓着手,“这……小少爷来信,只说了少爷和宁飞大人或来此歇脚,未曾吩咐还有两位大人,我这……”
滂庄只是个小庄,眼前这二室的院子是齐家安置的屋宅,权作落脚处,然在此小庄子中已算得上扎眼。
宁飞闻言,不赞同地拧起眉,“庄子中可有别处可借住?”
“有是有……”管事有些为难,虚虚指了指头顶的中天月,“只是眼下夜已深,庄子中人向来又歇得早,眼下大家都已歇了……”
我不欲管事为难,只是如此一来,便免不了要二人同宿一房……我与宁飞一处倒是无碍,只是不知师尊能否习惯。
正踟蹰间,忽听得身旁师尊道:“舟车劳顿,已是困倦……我们不过在此歇一夜罢了,何必再劳动这位管事与别的什么人?”
我一听,忙道:“那便如此吧,劳烦刘管事了。”
刘管事连声道“不敢”,见我们不再有别的吩咐,便告了退。
如此一来,院中只剩我们四人。
我与宁飞桑九面面相觑一阵,又偷眼瞧见师尊面上见了倦色,忙道:“那今夜便只得暂歇在一处了,我与宁飞一道,息兰你……便先与桑九一起,可好?”
师尊神色顿了顿,原先四处打量院子的眼神也收了回来,定定落到我身上。
我的心跳顿时便乱了。
倒是宁飞应了一声,提了东西,要先到房中替我打理,不料被桑九拦了一拦;他方才停下,便听得桑九道:“小的手脚笨,我家主人伤势初愈,可否劳烦……海桐少爷帮忙照料我家主人一二?”
我愣住了。
这是……要我与师尊同宿的意思么?
“你……”
宁飞方才开口,桑九又已截断了他:“海桐少爷,意下如何?”
他这一声宛如逼促,将我藏至心底深处的那点秘不可宣的渴望曝露至人前,并以此作要挟,引诱我共堕无尽深渊。
我慌乱抬眼,茫然地想要向四周呼救,却正跌入师尊眸中。
沐浴过后,我躺在床上,听着屏风之后传来的隐隐水声,险些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若非在梦中,事情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海桐,你要歇了么?”师尊的声音夹在水声中,从屏风后头传来。
我一听这声音,呼吸便不由屏住了,热不知从身体哪处开始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