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南芝说完,也不等南芝再答,即刻便又化光,去往孟府。
季朝云化光而行,瞬息便至那孟兰因之所在,却又见得另一番奇怪景象。
天局。
不是孟兰因之局,也非朱厌仿造,正是林宽所布。季朝云见那纵横线条之上,黑白二子棋势,白子倾颓,已现裂痕。
是惨败。
棋是死局,但仍有圣洁灵气与赤色诡光相撞,那是孟兰因与一个林宽,于这棋局上对峙相持,不肯相让,也无法相让。
“孟先生!”
孟兰因不应,而林宽见他前来,竟作一笑。
知林宽轻蔑于自己,季朝云但行其道法,可秋霜所织剑阵与天罗地罔竟不可破他们二人掎角之势,他不禁暗恼。
林宽也识破他那恼怒。
看来,朱厌并未劝服了他,却又告知他来此。
这倒有趣。但季朝云并非林宽此行目的,于是林宽暂将其不理,亦知会有人为他将季朝云处置。
就在季朝云预备再度插手这二人战局之时,忽觉脚下震动,竟有天摧地陷之势。
风云急变,邪氛升腾,自他眼前,有无数阴兵破土而出,皆披袍擐甲,负坚执锐。
「果然。」
季朝云知道,林墨一定在此,他果然在此。
“至圣如天,诡道一源。”
季朝云也已知他所颂法诀,这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他便转过身去,与林墨对望。
林墨双目黯然,面色苍白。
“共虚同体,拘神遣将。”
这法诀中每一个字,林墨都念得艰难,像是咬牙切齿。
他虽也望着季朝云,但那眼神浑浊,嘴唇轻轻翕张。
“走。”
他所执不夜正指向季朝云,而阴兵无情傀儡受其指点,但他又像是在说言不由衷的话,说得也极含糊,季朝云听不分明。
众阴兵操戈所向者,亦是季朝云。但因林墨所言,令季朝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尚有神智,仍有心要让季朝云离开。
“林砚之!”
对他所唤,林墨似是充耳不闻,竟掠身而起,以不夜斩向季朝云。
季朝云无可奈何,只得摧动秋霜剑阵以拒阴兵,反手执墨吟强抵住他不夜攻势。
二者相撞,就如孟兰因与林宽,也似当初在平阳季氏山上,同样的灵气与邪氛蔓延铺张。
“走。”
这一回,季朝云听清了。
林墨与他这样近,再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