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邾采明也是邾采明,唯有今夜这个,才是邾琳琅假扮。
不论如何,邾琳琅如此聪明算计,反衬得总是信人的林墨天真愚蠢。
但林墨更明白的是,如今这些事,看似因陆不洵而起,其实都不能算在陆不洵头上。
他心内了然得很。就算没有陆不洵,邾琳琅和陆允琏早已勾结,心知若季朝云来,林墨便不会不来。
没有陆不洵,她会制造别的机会。她所作所为,从来都是为了林墨,要将林墨困住或者折磨,她才好受。
归根到底,林墨还是由头。
林墨也忍不住要问她。
“你把采明怎么样了?你知道不知道她是——”
邾琳琅太清楚林墨会说什么,一笑便打断。
“我知道。”
面对着林墨愕然神色,邾琳琅又柔声道:“六郎,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们总觉得,我的亲大哥待我很好,待天下人很好,待他的义女也很好,对么?可惜呐,在我看来,他这一生所受之罪,真就如你所言,全是自求,与我无关……她邾采明,不过是邾伯尧待我无情恶毒,自恨无用无能的心债,无聊得很。”
她的好大哥,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藏着何等心事,世人不知,但邾琳琅全都知道。
何况,不论邾伯尧如何,邾采明与她有什么关系?和林墨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全无关系,邾琳琅根本不在意邾采明死活,也不想听林墨在意。
对此言,林墨立刻便想到了当年的滟九和滟十一,心绪已乱。
邾琳琅仍旧笑盈盈看他面露些惊惧神色,眉头紧皱,正要说别的话,却听陆允琏道:“已经有人来了,你也差不多该把他从我陆府带走了吧?”
实则林墨也耳聪目明,已经听得似有人被惊动,正赶赴此处;且陆允琏如此说话,竟不先行报复,只有一个可能,他与邾琳琅早做别的交易。
邾琳琅也听见了,只道:“不错,是时候了。”
她若想着就此轻易擒走林墨,那真是想得太简单了,如今的林墨是不可能与她同走的。
而就在林墨防备谨慎最为紧张之刻,邾琳琅确也出手了。
心知林墨不可能再在陆府动用阴兵,也暂无季朝云相帮,她出手毒辣,居然并非是为制住林墨,而是从林墨手中强夺不夜。
虽不知道她到底意欲何为,但林墨也无惧应对,自心内啐道休想!
他动怒,陆允琏见状,冷笑一声,加入战局。
这一人一鬼,皆得意猖狂,林墨面上虽怒,还是尽力冷静,心内兀自盘算如何抢攻,然后脱离此险境。
其余事情,都可留待日后再说,此时断不能再留于陆府,也不能被邾琳琅所擒,以免祸及季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