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愕然。
“你真的,从来不曾当真的信人,你也不信我。”
“不是的,仲霄。”
林墨为季朝云的难过形容而难过,想出言辩解,想出言劝慰,但他只要多想一想,便觉季朝云所说之话其实也可算得是对。
“仲霄,对不住。”
但季朝云似未觉得他真心,不言语。
林墨是真心觉对他抱歉:“仲霄,我——”
但季朝云打断了他。
“这世间并非所有事情,一个人咬牙撑住便算英勇,才叫无畏。”
“若太多事,一个人无法做到……何妨与别人一同去做?”
“林砚之,如果你今日要走,那便走,从今往后,就当我和你当日也没重遇过!”
如此简单的道理,若是季朝云不说,林墨真都快忘记了。
就像孟兰因问的,为何不说呢?
当日,若能不欺不瞒,与滟九……甚至更多对他怀有善意的人商议,再冷静行事,也许会有不同结果。
不至于背负骂名,不至于身死人手,一切都还能有些许转圜之地。
季朝云现在已经气得背过身去了,就像真的由得这个愚蠢林墨要去便去。
对着他背影,林墨想着从前,认真道:“我并没有想一个人……从来都没有。”
爱笑,也最爱热闹,所以林墨最盼每日有无数件赏心乐事,与大哥,与阿姐,与滟九,与季朝云,与一切他所爱的,爱护他,待他友善之人同享。
那样会有多快乐?曾经多么快乐,林墨忆起,甘中带着苦。
季朝云还是没转过身来。
林墨走过去,看他手握紧了,应该是当真在气;想牵他手,又觉有些不好意思。
想来想去,最后不知怎地,林墨便在他身后,将额头抵在季朝云背上,轻声叹息。
季朝云不动。
“仲霄,你说的都是对。”
季朝云不说话。
见他当真不说话,林墨只得赔着些笑脸,主动和他说。
“对不住,我们回去……我好好说话,我好好说完。”
季朝云还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