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大怒,立刻翻起旧账开始告状。
“季朝云他早上起来就打我,还骂我!对了!他昨天晚上也说了一堆粗鄙之语!姐姐若不信,我替姐姐问他——”
季朝云冷声打断:“信你胡说八道!”
不说昨夜之事,今日一开始分明没有打他,只是把他给扔下床去了。
这人睡觉不老实,总是动手动脚,恰如季凝芳所言,没个正形正经的,自小便如此。季朝云昨日劳累,一觉睡至天明,身旁是林墨,倒也没甚防备;结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子已被林墨全踢到了自己身上,仿佛又觉得冷,于是手攀着他的肩,一条腿也毫不客气地横在他腰上,竟是把他和被子的一角一起,当个物件紧紧抱住了。
季朝云推他的蠢脸,叫他赶紧起来,林墨却不肯醒,竟咂吧着嘴靠得更紧,只差没抱着他流口水。
这季朝云就不能忍了,扯着林墨的胳膊,一个反手把他抡到地上。
那林墨摔倒在地,居然哎啊呀地呻|吟了好半天,方舍得睁开眼睛。他挠着头思考了会,想明了状况,十分震惊,张口便骂:“季朝云你娘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居然一个人睡床把我扔在地上?你不要脸啊!”
这季朝云还能不打他吗?自找的,都是林墨自找的。
季凝芳哪里会不知道他林墨能诓会骗?也知道季朝云断不会莫名其妙动手;但此刻林墨与季朝云不同,还是她记忆里少年时的可爱模样,眼里的泪都快掉下来了,看着实在可怜,便也只得拿他当孩子哄,道:“行了,那姐姐还给你做点心了,别人有吗?”
林墨嗫嚅,点点头,道:“那回平阳,再给我来点糖吧?”眼前一堆吃的倒是也不错,可是他最喜欢季凝芳做的糖球,这还没有呢!
季凝芳头痛无言,说不出话。
季朝云冷笑道:“瞧吧,装的。”
林墨挽起袖子作势要动手,季朝云冷漠以对,且不理他。
这个林砚之,脸皮是真的比城墙还厚,以前升山的时候就是如此;好心留他在自己和季平风的房中睡,结果第二天起来,季凝芳给他的糖就全没了。
这小王八蛋,居然还敢切词狡辩,硬说肯定是有人梦游偷吃的,三人皆有嫌疑。这话直把季朝云都气笑,反问林墨难道他自己偷自己?结果林墨振振有词,居然先嚷起来了,说季朝云你不备五听*,观察颜色,对坐相问,审取情词,怎么就敢断罪于他?任天下哪个仙门都没这道理。
亏得老天有眼,叫这人换牙时疼个半死,要不然季朝云现在也不能释怀。
但看他今日如此耍赖,只怕不多时季凝芳又要一一答应他那些千奇百怪的无理要求。
然而出乎季朝云意料,此次久别重逢,季凝芳竟没那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