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季朝云如何出手,季平风一进入,那身后的门啪地一声立刻合上。
当然,季平风也并不在意此事,且瞪着眼前这二人。
季平风向来是个荣辱看淡,百事不惊的和气人,如今看到这二人搂搂抱抱的姿势,却半句话都说不出。
喜爱小小狸奴算得什么新闻?算什么可怕?明天风清月白令秋君在自家内室搂着个男人的消息传遍天下,那才是新闻,那才是可怕。
而最可怕的还不止这个。
眼前被季朝云抱住不放的少年,瞧着何止是眼熟——
一念方动,那少年觑眼一瞧,竟先对他笑言道:“哎呀,是平风哥哥!”
这笑貌音容,倒是一如往昔,教季平风百般惊骇如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心上。
这少年姓谁名谁,真是无人能忘。
“林、林——”
那个墨字哽在喉头,却吐不出来。
当真地荒唐可怖,又觉可笑。
“你、你,”含混半天说不出话,季平风又转向季朝云,艰难地道:“你!”
季朝云根本不为所动,也不松开搂着林墨腰的那只手,只道:“山下的钟是我斩的,和他无关。”
季平风面上哑口,心内骂娘,再好的修养也不顾了:无关个屁!好你个季仲霄,竟无缘无故堂而皇之带个孤魂野鬼进季家大门,那钟大约是感应到了,结果刚想鸣声示警就被一剑砍成两截。
若是寻常的钟砍了也就罢了,但季氏仙门山下的铜钟乃是灵钟。
天生万物,除人之外,自有一番道理。
神者,万物之灵。
鬼者,孤魂离体。
妖魔,异状天然。
此三者,为善于人则由之,为祸则杀之,是仙门人所共知的守则。
如季氏山门前这钟般,有灵所附也不足奇。
“你一回来就把钟给砍了,那钟灵没有了附身之物——”
林墨勉强笑了两声,并试图为自己辩解:“当真不关我事。”
季朝云却问:“作祟么?等会一齐劈了就是。”
季平风“呃”了一声,又道:“那倒没有,山下有人看见他一路哭哭啼啼叫骂着跑了。”
林墨沉默。虽然都已做了鬼,不必讲良心,但是听着这话怎地还是略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