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猜错,喻恒筠或许是和他共担了梦境中的情绪,虽然不知道起因和其中的原理,但其结果在傅择宣看来就是如此。
他对梦境的记忆消失,是不是因为转移到了喻恒筠身上?
带着这种疑问,傅择宣有心连续观察了喻恒筠好几天的状态,总感觉男人的状态有些差劲。
这个疑问在今天喻恒筠心急冲进来,焦急要确认他的存在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心里充斥着一个想法:“这么担心的话,为什么不肯装监控?”
所以他也这么问了,但喻恒筠的回答给了跟没给似的。
他逐渐是安心下来了,傅择宣盘旋在心底的疑问却呼之欲出。
但他向来不是个喜欢犹疑的人,有疑惑、问题他一定会首先要得到解决,因此他很直接地问了喻恒筠。
“是不是梦境让你产生什么困扰了?”
很完美很礼貌的疑问句,恰到好处的关心,也很符合两人现在的关系。傅择宣在心底对自己挑选的问句很主观地评价。
但他丝毫没想到,喻恒筠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问句的不恰当。
喻恒筠早就摸清楚了,这种语气的问句不会是真实的傅择宣能说出来的,以往在梦境里时他为这种违和感思量不解,现在却是为这种懵懂觉得可爱,又揪心。
他想让傅择宣感受,在他这里不需要用任何技巧心计,他不会觉得傅择宣与正常人有任何人不同。
但喻恒筠恍然认识到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简单改变的,他必须用行动潜移默化把青年带进合适的氛围里,包容他,引导他慢慢不再用模仿生存,而是把真正的自己放出来面对。
然后他会意识到,曾经计算着、一点点用从别人那里学来模样和别人交往的样子,无法应付仓皇的样子,故作坚强其实心里敏感多思至极的矛盾样子……无论是不是笨拙,怎样都好,喻恒筠都会一一接受。
就像他接受了每个阶段的喻恒筠,陪伴他走到现在,最后选择了不再离开一样。
所以喻恒筠没有提出这个问句的异常,而是回答问题,柔声安抚着傅择宣的担心:“没有。”
这像是单纯的安抚,在傅择宣看来,喻恒筠不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心里又闪过一个强力的证据,他简单挑明事实:“但你分担了我的记忆,现在还有梦境。今天还这么匆忙跑回来……”哪里像是没事?
这个问题很真切,很真切让喻恒筠感受到了他的担心。
“担心我,是不是?”他低低的笑让傅择宣胸腔似乎也要与之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