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傅择宣悻悻返回客房,刚才站在床尾的人已经坐在躺椅上,擦着头发正调暖气。
见傅择宣进来,喻恒筠把注意力分给了他,眼神里的了然和意味深长的嘴角弧度让傅择宣产生了些异样情绪。
这人分明早就想到了自己没有换洗衣物的事,还不提醒。
傅择宣也不肯示弱,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泰然把事实向喻恒筠道出。
喻恒筠本意也不在看笑话,挑眉道:“你在梦境里的支配力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听见他这样说着,傅择宣倒是怔住了,连带着喻恒筠也不解:“看来你并不清楚了?”
“在……游京消失之后,我应该失去对梦境的支配了。”之前喻恒筠以猫形态待在他身边时,他已经验证过了。
“此一时非彼一时了,你可以试试。”喻恒筠没解释过多,只是单纯建议道:“或者你就这样休息,我也不介意。”
喻恒筠扫视他全身的视线让傅择宣更加不自在起来,总之要先脱离和喻恒筠的独处境地,让自己拥有一个独立空间来缓冲思考一会儿。
于是傅择宣尝试着把睡衣裤具现化,结果果真如喻恒筠所说,他又重新掌控了梦境的支配力。
镇定地冲一直关注着他的情况的喻恒筠道声谢,傅择宣拎着被喻恒筠放到躺椅上的浴衣等洗漱用品,转身径自去找浴室。
出门是客厅,内敛不失华美的布置很能抓住人的眼球,傅择宣稍微看了几眼,往浴室的地方去了。
浴室里,喻恒筠方才洗浴的温度和气息还没散去,和刚才闯入客房的气息相同,唤起傅择宣关于微潮海盐和暖橘日光碰撞的记忆。
忍不住深嗅几下后,傅择宣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偏头看向镜子,脸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有红晕爬上。
盯着镜中的自己静了几秒,傅择宣垂着眼开始解衣服,解完后只脚把拖鞋脱下,赤脚踩进淋浴间打开开关。
热雾渐渐升腾爬上淋浴间的透明门壁,如傅择宣正混乱的思绪,复杂却纯粹。
在肯于把组曲在音乐厅演奏出来时,傅择宣就无比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如他过去许多年都十分精确规划好的那样。
接下来的规划里,没有喻恒筠的参与就不完整。
不是计划本身不完整,而是他的情感归属。
他十分清晰地了解到自己对喻恒筠到来的期盼,也愿意再次直面喻恒筠。
或许就像他为组曲写下的新绿作结,过去的那些作品是「零」过往人生的诠释,他用错误的方式活到如今,告诉自己死亡是唯一的退路。
但傅择宣从没认识到,在反映自己潜意识的梦境里,他是如此渴望着一双手,那双手会将他拉出深海,带他逃离深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