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
是那个人,所以才说他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无论怎么走都会在每一步上烙上那人的印记。
见傅择宣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吴友兴急忙解释,“琴是我自己想送的,这是我师弟最得意的作品,委托我找到有缘人。对我们来说,没有遇到契合的演奏者和被放在展览柜里的乐器,都是不完整的。所以我宁愿将它托付给知音,也不想让它空享寂寞、不得知音。”
受人之托也完全可以敷衍了事,吴友兴对他的态度也确实无可指摘。
“乐器生来就是被演奏的。”傅择宣的表情一缓和,吴友兴就趁热打铁,诚恳说道:“虽然你现在觉得自己无法和这把琴契合,但是等你找到自我,就一定能找到这把「永夜」的真实之音。”
傅择宣最终还是接受了那把名叫「永夜」的大提琴,因为被威胁道「不接受就把它丢库房」,吴友兴说得出做得到,他不想这把好琴就此蒙尘,就拿走了这把琴,但也没再碰过这把琴,也是让它蒙尘了。
而他和吴友兴终还是疏远了,再也回不到最初那种亦亲亦友的相处方式。
结果任何事情都没能抵过一念之差,偏见让他无法释怀。
追念过去的时间很长才结束,吴友兴却还没出现,这也更像他的风格。傅择宣一个抬眼对上了前台服务员好奇的眼神。
见傅择宣看了过来,前台服务员报以一笑,落落大方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问:“你找吴友兴有什么事呀?”
“应聘私教。”
服务员问他知不知道星奏琴行的情况,傅择宣点头。
大多数琴行为了利润,边卖乐器边开设所谓的乐器教学课程,其实无论哪一方面的水准都不高,尤其是有的还没有乐器教学资格。
星奏不同的点在于,它挂着琴行的名就只做卖乐器的生意,和一流乐器品牌合作专卖。
乐器教学的部分是由吴友兴的老师,知名大提琴演奏家丰雨开设的星奏艺术培训中心,旨在培养更多音乐爱好者,所以只以丰雨的私人名义办学,不牵涉任何关于他所在学校任职的关系。
培训中心和这儿也就一楼之隔,仅供少儿学前音乐培训,直到拿到业余音乐资格证书。
要说起来,傅择宣之前能在这所机构里任职,还真是托了吴友兴的大福。
服务员准备再说点什么,前台通往工作室的后门那儿传来一句爽朗的问话:“小夏,谁找我来了,莫不是你想我,就随便找了个理由骗我来?”
原来这就是小夏,傅择宣想起来件过去听来的逸事。
这边「小夏」一脸不爽地站起来和吴友兴争执:“说多少遍了?是小吴,不是小夏!”
先前在琴行,傅择宣听十几年后的服务员小夏说过,小吴还在琴行工作时,吴友兴总把她的姓叫错,非要叫她「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