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择宣这人,更是看不懂。
他不甚明显提了一句:“有人?”
本来没指望傅择宣明确回答,不想听青年「唔」了一声,语调变了,生动地回答:“对,是教我成为唤醒师的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教会我很多东西。”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问过,他不曾明确回答。”傅择宣用怀念的语气说,“离开后他给我一本手札,很多信息我是从手札里得知的。”
典型的伪装型改变。喻恒筠迷惑,这又是太过明显的伪装,明明白白告诉他青年没有完全说真话,是在引诱他往更深的什么地方去怀疑、探寻吗?
矛盾的综合体。
在他身上,冷漠与所谓热心似乎毫不相斥,表面以冷情作为真实,像是要伪装内里的温柔,却仿佛是冰水,急切伸手感受温度,沸腾的错觉过后是彻骨的凉意。
此外还有真诚与谎言的混淆,不欲多言的本性让人们轻易信任他的言论,在看似无意的透露之中混杂他刻意的谎言,教人无法察觉分毫。
到底哪句话是真实的,到底哪个行为是出于本意。
比起清楚人类行为心理的许涵,傅择宣的狡猾程度或许还要更胜一筹,喻恒筠不由得这样想。
许涵的言行中还能捉到逻辑的尾巴,而眼前这个「无辜」的青年,实在是扑朔迷离到了极点。
然后他无可救药地产生好奇,想要深入了解迷雾背后,青年的真实面貌。
傅择宣随他去想,自己也垂着头,抱臂沉思。
而在两人静默的这段时间,天色突然就变得完全黑暗,并不经过渐变的过程。
喻恒筠疑惑:“这昼夜变化似乎不太正常。”
“嗯。”
“还待再观察。”喻恒筠果断地说,“既然天色已暗,今天就回到车里先休息吧。”
别墅的状况不能住人,他们也预先准备毯子被盖之类的生活用品。
喻恒筠安排青年睡在后座,自己则将座椅摇下,睡在副驾驶座。
一夜无眠。
而当喻恒筠醒来时,天边依旧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他打算下车活动身体,顺带观察一下情况,却听到后座轻微的动静,回头躺在后座应该裹着被子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