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谢喻兰呆道,“为何同我睡在一起?”
秦岚之一顿,脸色迅速青白下去,他撑起一只手,半边光-裸身子在灰蒙蒙的晨光里带出可怖的压迫感:“你不记得我了?”
不知为何,谢喻兰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怜,一句“我们认识?”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他转开头,环顾四周,道:“这是哪儿?”
教主夫人又失忆了。
这回更彻底,把教主也忘了个干净,连“大公子”这个人设也不记得了,一切又要重来一遍。
老六感到了些许安慰:“我就说,不能只不记得我一个人。”
其他暗卫忙“嘘”了声,撞他一下,示意对方看远处屋檐下负手沉默的教主。
今日阳光大好,可教主显然心情很糟糕。
谁也不敢在这时去触霉头,几个人你撞我,我撞你,最后依然是剪刀石头布。老六非常“幸运”地又被推了出去。
老六:“……”
我这辈子跟运气无缘。
老六小心翼翼上前,长廊石柱下还站着毒一戒和花三。两人都是束手无策,又不敢随意出主意,只能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老六深吸口气,在后头踹了毒一戒一脚。
毒一戒毫无防备,扑通一声给自家教主来了个叩拜大礼。
毒一戒:“……”
老六望天,当做无事发生。
前方仿若石像般伫立的男人总算回过头来,侧脸一半藏在阴影中,一半显露在日光下,看起来更可怖了。
“有办法了?”他沉沉道。
毒一戒:“……”我有个屁的办法!我要是有办法,我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我就是名副其实天下第一毒医!
但这话不能说,毒一戒只好维持着叩拜的姿势,额头点地,闷闷道:“回教主,属下想了想,对夫人来说最大的刺激果然还是……当年的谢家灭门惨案。”
秦岚之没答话,毒一戒只好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地道:“这事虽然三年前已有定论,凶手也已伏诛。但也许在夫人心中,这个疙瘩从未被解开过。”
花三在旁边不解道:“可按理说,大仇得报,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夫人为何依然耿耿于怀?”